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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才是意象的港湾?
那是守门人将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刺破了长夜。
那在儿时就早已被镰月割伤过的耳朵,因受伤而永不失聪。
我搜寻着万象的音律中你独有的声音,阿鲁耶达,我只听到上帝在他简洁、芬芳的竹榻上的喃喃自语。
我在琴弦上忘怀地呼叫,何时,何时你的倾听才能将那根断弦续上?
第十一卷 第三章
为了身体和它带给我的所有关于美的自由,我不得不放弃在早晨和整整一个上午沉睡在死活不谙世事的梦中的习惯,天未亮就起床,在我看来并不纯净,也不适合于运动的早晨空气里奔跑跳跃,而我当然是领着我的那支球队来完成这场历练的。
关于我的排球队,要说的太多,唉,算了,它曾经引起多少人的憎恨,嘲笑和排斥,不说也罢。
这儿还没有象样的球场,我要说的是一九九四年至一九九八年这样的年辰里,我犹如在荒漠上让球队去寻找绿洲。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绿洲原本就只能在我们的心上,我们的苦辛正是它真正的内涵。
一些老人迟缓而坚韧的动作使我在片刻的感动之后不得不为生命的吝啬、岁月的短促而吁叹。倘若他们在身强力壮之时就已经懒惰过了,享受过了,现在这份辛苦,是补偿,还是一场徒劳的抗争?别人都说从他们脸上意识到了珍惜生命的伟美光辉,对人生执着而不服输的追求,对岁月一截一截的追寻,可我在他们的脸上,眼睛里,呼哧呼哧的嘴里,业已不大利索的腿脚之间看到了一丝平静中的绝望。
他们如此奋争,又会有多少收获、生命有几分延续呢?
此时,他们已经看淡了年少时苦苦追求的爱情,在岁月的帮助下销掉了爱情的堡垒,他们现在只是伙伴,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必要的陪伴,一切欲望让位给了匆匆流逝的日子,而来日又有几多?
啊,爱情,年老的时候就是那如残阳滑下的斜坡一样的额上,被晨光照亮的愁容?
啊,一线希望犹存,一生悲喜已经看惯,才换来这蹒不急不缓的远行,或极力稳住的蹒跚的岁月,替生命圆了一个说法。
我的老人们,我不敢奢望你们幸福,只愿你们健康!
不久,我又返回到了习惯中,在朝阳溢彩流金的时候,我睡了。
在中午之前的人间——令人手足无措,心魂烦躁的闹市——之前,我宁愿就这般恬美地酣睡而去。
你没有责罚我。除了爱情,我们清醒地意识到,我们分属于两个截然迥异的世界,甚至在梦上,我们都难以碰上,甚至打面而过也不认识对方。
宿命里,有时候,我们遗忘,恰恰是新一轮口含黄莲,肚酿苦盼的无边的思念。
宿命里,我们因沉睡而浪费了的时光,恰恰填补了清醒时分的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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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们的劳动、创作和贪婪的享乐,怎么也无法缝补我们那支离破碎的噩梦。
让我无心无肺、无白无黑、无冷无热地地睡吧。
只有睡眠不对处处罗网密布的世界,时时悲喜无常的爱情负责。
我爱这拥有无穷魔力、色爱和声音的人世,犹如爱与蜥蜴一样活泛的你,很多时候,我的这份爱是通过深沉而无限的睡眠来呈现的。
可有些日子,面对你几万吨级的睡眠,我又张皇失措。你那看似宁静,无一丝波澜的脸孔,都正是你内心、你天性的真切写照,它观照着你在人世的举动,漏出你的隐患。
人类的本性,是不是只有在熟睡时,才准确无误地暴露出来?
我想是的。观察岁面,远比心理咨询、探险者的窥视更有价值和成效。
我真想我过于敏感的灵醒是一群颀长瘦身的清贫蚊蚋,叮咬你几万个方圆延伸的肌肤,使我的爱恋病菌一样涉过缓缓流淌的血液,侵犯你的心脏,成为你美梦的终结。
你睡吧。这是你对生命的义务。
在你身边,爱怜来自于一丝忧愁的甜蜜,它使我成为上帝,静观太空在睡梦的倒影,省察生命,观摩那一只以坟墓的造型横亘在眼睛和嘴巴之间的鼻子,从那里,一条通道走向深不可测的地狱,另一只通向荒芜的天堂。
有了你的爱情,我不是上帝又是谁?
在拥头而眠之时,我们曾经交付给对方的肉体脱离纯粹之魂,重新掉进了尘土,就像我们头顶的苍天里,曾经为无穷的意象和思想闪烁着晶亮光泽的星辰,又不得不在光明到来之际坠入黑暗(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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