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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旗帜》中的萨托里斯家族那样,福克纳一家把家族创建人的故事讲了又讲,听任它变得“越来越丰满充实”。
那个故事是以1842 年一个17 岁小伙子只身从密苏里经田纳西来到密西西比开始的。这次旅行的动机说法不一。在一个家族故事里,仿照《圣经》的模式——
小伙子在争吵中把弟弟打成重伤而出走逃亡。在另一个故事里,仿照19 世纪的模式:年轻、野心勃勃的失估小伙无畏地外出去发财致富。按照小伙子后来长大成人的生活经历,两种模式都合用。因为老上校是个暴烈的人,尽管看起来他对暴力似乎真正厌烦了,而暴力追逐他,就像他追逐名利一样,不屈不挠而终抵于成。或迟或早,他接触过的东西——法律和政治、铁道和土地、写作小册子和长篇小说,无不给他带来名利,无不使他成了个争议人物。
他从南北战争中脱颖而出,成了身佩勋章的英雄。博得“黑羽爵士”的浑号,也深受一些南方骁勇善战的著名将领们的称许,其中包括博雷加德将军、约·埃·约翰斯顿将军和斯图尔特上校(10)。即使在英雄行径方面,他也引起争议。在马纳萨斯(11),他率领最早成立的“木兰花步枪团”(12)的士兵,走向光辉胜利,后来士兵们反对他而推选约翰·斯通为团长,好像由于老上校过分严厉、残忍、鲁莽。
他为了补救这一事件,成立第二个团“游击巡逻队”而继续作战。他想重振早先的威风,这一努力虽遭挫折,但在战争的最后几年中却赚了大钱,显然靠偷越封锁线发的财。战后他以既有争议又很兴隆的面目出现,修筑了一条铁路,写了几部小说,声誉日隆,并且当选进入立法机构,最后死于一个原先的商业合伙人,叫作理查德·瑟蒙德的枪下,在里普利的街头。
随着1898 年迁至里普利,默里·福克纳一家回到了家族在密西西比的最早中心地。还在老上校1889 年去世之前,约·韦·汤·福克纳已经举家迁往牛津。可是家族创业者从19 世纪40 年代开始一直在里普利;直至他逝世,这个小镇仍然带者他的标志。他那装饰得十分华丽的宅邸还在那儿。他的坟头仍然矗立着一座8
英尺高的意大利大理石雕像;他修的铁路仍然是唯一的铁路。好几十年之久,里普利给他提供了一个几乎完美无缺的活动场地;它奉就给他的孙子的,也一样多,主要由于那条铁路。在家族经营的事业中,只有海湾—芝加哥铁路公司引起默里的兴趣。大部分建筑物,尤其是学校和教堂,在他看来都给人幽默感。他喜欢火车站,那儿女人来来往往,男人坐着聊天。他小时候就爱看火车,爱听火车汽笛鸣声;长大以后,他喜欢跟别人交换打猎、钓鱼的故事,以及火车令人想到的遥远地方的故事。在密西西比大学度过两年不愉快的日子以后,他离开学校到铁路上去当司炉;后来也当过火车司机和列车长。搬到新奥尔巴尼以后,他管理全线的客运;到了里普利,他当上财务。
虽然个子不小,又很活跃,默里发觉自我表现和亲密关系二者都很难办。只要交谈很随便,只限于家族范围之内,他始终谈笑自若而彬彬有礼。
但是一争论,甚至跑野马式的讨论,都会使他觉得穷于应付而尴尬。在家里,他定下规矩,吃饭时不准谈话。和父亲在一起,他也局促不安,也许因为他跟别人一样,感到自己的才能和志向都有负于父亲的期望——他太不安分,同时又太容易满足。身边至少有一个人使他随时意识到这一点,那就是他的弟弟小约·韦·汤·福克纳。后者在密西西比大学学习,成绩优良,很快就要继承父亲的衣钵,进入法律、银行和政界。默里为了想超过弟弟,并取悦于父亲,尽力抑制自己的好动,显露出更大的志向。1896 年结婚后,他开始愿意承担较大的责任,开始计划安排未来。铁路显得有利可图,他开始把钱投资于铁路。不用多久,他就能买下里普利镇上一家杂货铺的一部分和镇西一所农场的全部。他父亲和他那颇具野心的妻子,都对他的表现显得非常高兴。就他自己来说,他仍然保持逃避的习惯——离家去农场或森林里。一旦被迫作出承诺,或者被人推来操去,他就变得暴躁起来。一次同人打架,差一点丧了命。有时间到熟悉的森林中或从未涉足的河床上去漫游,他的精力便得到发泄。骑马、驯狗、钓鱼、打猎,这些事他做起来轻松愉快。他一度认为里普利是块福地,既能满足父亲和妻子共有的期望,而又不放弃自己需要的遨游。
对默里和他的家人来说,在里普利度过的那几年简直是理想的生活。默里的妻子莫德(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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