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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春悲秋,秋天本来就是令人容易感怀的季节,此情此景的分别,难免多有惆怅,晚绿和邢娘更是泣不成声。
冉颜对歌蓝的感情是复杂的,她心底并非单纯的信任着歌蓝,反而有些防备,但同时对其也很欣赏,从未把她当做奴婢。
而歌蓝对冉颜,亦是矛盾,纵然从一开始的利用变成了渐渐心服,但她肯为原来的冉颜死,却未必肯为现在的冉颜死,加之又难以接受有人占了原主的躯壳,直到现在,亦是一半忠诚,一半疏离。
冉颜从晚绿的口中听说过的歌蓝,是个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极有心思的女子,然而被关了两年之后,被拘禁的痛苦,得知自己倾其所有保护的主子已然死去,她的性子变得冷淡了许多,也更加狠,包括对待自己。
倘若不是李德謇被流放,也许这世界上除了她自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曾经,她还喜欢上了这个为她付出许多、死赖着不放的郎君。
冉颜令晚绿和邢娘送歌蓝出府,她目送她们背影离开,才让奶姆把孩子都抱进屋内。
“夫人,您娘家的十郎来了。”有小厮匆匆跑过来通报道。
“快请他去厅中。”冉颜又喊回奶姆,带着三个孩子去了正厅。
到正厅前时,正与冉云生遇着。冉云生怀里抱着一个男孩,长得宛如观音坐下的小童子,漂亮的不可思议,冉颜不由自主的便冲他微微一笑。
“唤姑姑。”冉云生垂头,面上带着温柔的笑。
“姑姑。”孩子口齿很清晰。
“卿儿真是伶俐。”冉颜握了握他肉嘟嘟的小手,命人去厨房做一些孩子爱吃的辅食来,便与冉云生进屋去了。
冉颜身边这三个平时挺能闹腾的小家伙,此时却是没了声音,一个个都睁着大眼睛好奇的盯着卿儿,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别的孩子。
卿儿微微一动,手上挂着的小铃铛响声清脆,三个孩子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
萧老二哇啦哇啦的吼了一通乱七八糟、谁也听不懂的话,卿儿竟然咧嘴笑。
孩子之间究竟有没有独特的语言,冉颜并不知道,但他们交往的过程是她很感兴趣的。
有人说,这世界上最可怕的三种人便是孩子、女人和疯子。因为他们都不按逻辑做事情,冉颜却认为孩子有自己独特的逻辑,她很乐意去研究。
冉颜逗孩子玩了一会,直到有侍婢过来说辅食已经做好,她才便让奶姆带他们去偏厅里喂辅食。
冉云生腾出手来,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问道,“九郎去官署了?”
“嗯,这次他告假的时间长,临走之前要去交代一些事务,午间便会回来,十哥一定要留下用午膳。”冉颜道。
冉云生看着冉颜的目光还如从前,温柔中带着一丝对待妹妹的纵容宠溺,“好。”
“卿儿看着文气,十哥可有给他启蒙?”冉颜问道。
“嗯,我准备亲自教他,待到了他十一二岁再请师傅。”冉云生道。
冉颜明显能感觉到,冉云生对这个孩子的期望,冉云生的才学不低,也极有耐心,由他亲自启蒙,应该也不错。
冉云生犹豫了一下,道:“阿颜,十哥有个不情之请。”
“十哥说的哪里话,这么见外岂不让人心寒?”冉颜微微笑道。
冉云生看着冉颜,她黑白分明的眼,还是显得幽深微冷,但是笑意已经达到眉梢眼角,不似从前那样冷硬。
他道,“我已与父亲商量,再过几年便脱离商籍,在长安城郊置地。但脱离商籍一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所以我想请九郎照拂一二。
冉颜道,“这件事,我也早就想过,也曾想问问三叔是否愿意做官,只是因着最近朝中风云变幻,无情的很,令人心思厌倦,因此也就将此事暂缓了。脱离商籍之事,自然没有问题。倘若想任官的话,应该也没有问题,只是官职怕是会低微一些。”
脱籍的事情,倘若没有强硬的背景罩着,怕是有金山银山也不够那些人吞,等脱了籍,冉平裕血汗钱也都搭进去了。
“三叔就不应该往苏州那里扔钱,喂了一群白眼狼!三叔现在还给钱吗?”冉颜心中气愤,当初冉氏若是肯倾尽全力罩着,冉平裕一家怎么可能落入商籍?毕竟许多大家族都是有生意的,连萧氏都有,不然全族上下都喝西北风吗!
“早已经不给了。”提到冉闻那些人,冉云生皱起眉头,“前段时日,我听闻苏州冉氏得萧氏照拂,不少都做官了,阿耶与一位生意上有往来的人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