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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底深处袭了上来,身体的抖动突然停止了,寒冷的感觉被毛骨悚然的感觉替代。〃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们使劲摇头,〃这怎么可能呢?他刚刚还在我们眼前呢!〃
〃也许是短暂沉入海底了吧?〃我们冲着刚才船长漂浮的位置拼命地喊了起来,〃船长,船长!〃
中国的船员问我们是不是还有一位在海里没有被救上来?是的,是有一位还没有被救上来,那是我们的船长,那位到最后一刻还在为我们着想的船长还没有被救上来!我们在附近海域不停地来回搜索,我们不停地呼喊船长,可空空的海面上没有任何变化,一切的一切都像一个谎言。我们都以为能够看到失去知觉的船长浮出海面,但船长却与下沉的油轮一起离开了我们。望着空空的海面,船长刚才鼓励我们的声音在我耳边久久萦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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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刻在霜花上的名字(10)
〃大家再坚持一会儿,那些船会过来救我们的!〃
〃见习大副,还有多远?〃
〃见习大副,还有多远?〃
在医院,我躺在病床上茫然地盯着天花板,因为这时候我又听到了一个令人痛心的消息,把救生圈让给我们的二副也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有人告诉我,二副是因为没有穿救生衣,但却拼尽全力游泳,最后筋疲力尽而死。我与二副认识的时间大约只有两个月,在船上的时候,他总是非常和蔼地问我累不累。他五官端正,年龄也才26岁。听到他去世的消息,我一下倒在病床上,浑身乏力,再也无法提起丝毫力气。
尽管接到了让人心碎的消息,我还是坚持住没有哭出来,因为我怕,我怕一旦我哭出来,我就会因精神崩溃而无法重新振作起来。妈妈和弟弟来了也一样,谁都没有哭,感情那么丰富的妈妈只问了一句〃怎么样〃。悲伤的事实在是太多了,一同登船的16位船员中,9个人遇难,只有7个人活着回来了。妈妈用手握住我的手,妈妈的手好温暖啊!
〃妈妈,没有想到吧,因为下雪而推迟相逢的母女竟然会以这种方式重逢。〃
妈妈回去了,当病房里又只剩下我一个人时,有两股热乎乎的液体顺着我的脸颊流了下来,怎么也控制不住,我用手拭了一下那热热的液体,真好,活着真好。
生命从来没有实习!
过了几天,天气不再那么寒冷,但早上的窗户上依然结满了如同含着霜露的叶子般的霜花。看着霜花,想起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我突然感到无比的凄凉。我穿着病号服,将手指划向开满霜花的玻璃窗。也许天堂里的父亲正与那些救我的恩人们见面并替我致谢,〃谢谢您,谢谢您救了我的女儿〃。不知不觉中,我的手指在霜花上刻下了那些永生难忘的名字:
李昌茂
沈景哲
这是已铭刻在我心中的名字,也许他们正在天堂里和爸爸一起俯瞰着我吧。为了报答他们,我一定要走好余下的日子。我翻了一下挂在墙上的日历,1月15日,数字下面的小小字体告诉我,那天是农历12月21日,正好是我农历生日。21年前的那天,我第一次被妈妈抱在她那温暖的胸前;21年后的那天,我又一次获得了重生。现在我需要做的是,尽快去掉肺部里的积水,找回我那短暂失去的健康。见习期已经结束了,为了完成第四学年的课程,我要回到学校。透过霜花上铭刻着的透明姓名,我仿佛感觉到了春天到来的气息。
* 这是釜山的金鹤实女士在2001年经历过的真实故事。在发生事故的那天,她和金永恩被Gas Paragon号的救生艇转移到了韩国海军的军舰上,韩国海军用英语问了她们的姓名和国籍,因为从她们被油渍和黑烟所熏的外观上根本无从判断其身份。
自经历了那次事故后,一年后,即2002年1月15日,金鹤实女士找到了第一份工作,现在她已跳槽到CIDO海运(音译)工作。与金鹤实共同经历过生死难关的金永恩也在非常偶然的机会进入到该公司,与金鹤实女士一起在安全质量小组工作,延续着未完的因缘。
后来,韩国政府把沈景哲二副追认为〃义士〃,在釜山的殉职船员纪念塔附近建造了悼念他的墓碑。在公司中,金鹤实女士见到了许多熟悉李昌茂船长的海上作业人员,他们当中的一位船长向她回忆道:〃李船长是我最想模仿的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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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我被海龟〃放生〃(1)
我被海龟〃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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