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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莲吓得尖声怪叫了起来。
谭贵芝陡地一挑秀眉,正要向葛啸山出手。
蓝衣老人又叱道:“放下她!”
葛啸山似乎对于蓝衣老人很听服的样子,聆听之下,赶忙把彩莲放了下来。
可是,却把其他的几个人逗得笑了起来。
蓝衣老人目注向彩莲,仍然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道:“我们决定不难为你,等到车子经过冰河集的时候,一定放你下车,现在你就不要再哭了,知不知道?”
彩莲频频点着头。
蓝衣老人冷森森一笑道:“你见了谭霜飞以后,告诉他——”
彩莲道:“我们老爷叫谭雁翎。”
蓝衣老人哼了一声,道:“谭霜飞就是谭雁翎!”
彩莲身上还在打着哆嗦,嘴里连声答应着。
“你见着谭霜飞之后——”蓝衣老人慢吞吞地接下去道:“你就告诉他说,他的老婆女儿都在我们手上……”
说到这里,瘦脸上现出了几道深刻的怒纹——
“我叫司徒火,你只提我的名字,他就会知道一切!”
这时一旁的白衣老人冷冷一笑道:“你让他不用着急,也不要找,找也找不着,急也是白急!”
彩莲打着哆嗦道:“我们太太小姐都是好人……各位老爷就……”
谭贵芝嗔道:“没出息的丫头,就会哭!你用不着求他们——”
她目光一扫车厢内的各人,冷笑道:“这些人都是些缺心少肺的家伙,求他们有什么用?”
除了蓝衣老人以外,其他三个人都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阵狂笑声,笑声刺耳之极。
谭贵芝目光直直地瞪着蓝衣老人,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把我们母女要带到什么地方去?”
蓝衣老人冷森森一笑道:“女娃娃,你要问原因么?”
说到这里,脸上带出了一片凄惨的笑容,冷冷地接下去道:“佛家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都是因为你父亲做事太心狠手辣,所以今日才会有此报应!”
坐在谭贵芝对面的那个瞎子,这时候也发出了阴森森的一阵子笑声。
“丫头,这叫一报还一报,今生今世,你们母女就别想出世了!”
谭贵芝还要与他们争辩,对面的陶氏忽然叹息一声,道:“孩子,你就不要再多说了,生死有命,既来之,则安之,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谭贵芝见母亲说话时,脸上浮现出一种说不出的凄惨宁静的神态。
她眸子满噙着热泪,却又有一种视死如归的从容镇定,尤其在狼虎环伺的局面下,愈加地显现出了一种神圣的操守。
全车的人,立刻为她的这种气势所感染,就连一向老谋深算、心狠手辣的司徒火也不禁为之一怔!
陶氏含着微笑,无限慈祥地在女儿身上看着——
“人都有死的一天,高卧锦窝是死,弃尸荒野、马革裹身同样也是死,总之,死了以后,什么也都不知道了,又有什么值得好怕的?”
这番话不像是闺中少妇所说,倒像是出自一个昂藏七尺的大丈夫之口了。
车厢里没有一人吭声。
忽然,那个蓝衫老人长长叹息了一声,顾盼着左右的三位拜弟,道:“谭老二果然比我们兄弟有办法,以一介阴险狡猾之徒,居然能蒙得如此佳人之垂青,今生五马分尸也值得了!”
瞎子嘿嘿一笑,道:“五马分尸也太便宜他了!”
白衣老人也冷笑道:“如果谭老二能像他老婆这么有骨气,把生死看得这么开,我们也就罢了——”
紧跟着他“哼”了一声,又道:“只可惜,他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陶氏忽然目光看向他:“这么说,你对于外子像是知道得很清楚了?”
白衣老人两只手把拂散在前胸的长发向后理了一下,重叠着无数皱纹的红脸,忽然开展开来,却现出了他那双充满了暴戾凶光的一双眼睛,他发出了一阵子令人心悸的笑声。
“他就是烧成了灰,我们也能认出来是他!”
“外子与诸位有什么深仇大怨,值得你们如此作为?”
蓝衣老人嘿嘿一笑,道:“问得好,这件事说起来可就话长了!”
说着,他的那张松驰的眼皮含着某种刻骨的毒恨表情,微微地眯了起来,只剩下了两条线——
透过如线的眼睛,泛出来是令人战栗的眼神,任何人在如此狠毒的目光之下,也会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