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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置身世外的男子。
若不是身体的缘故,就算他长有极丑陋的五官和身材,想必也不会独守在此。势必会追随世人,势必不会有如今的黯淡仁厚的心。只因与生俱来的缺陷,让他不能离开此处,才有世外般的宽忍和仁慈。
她猜测他,亦知自己与他命运之间的关联。
阳光特别的好,海岛的冬季比陆地温暖的多,一旦夏季来临,台风肆虐,暴雨来袭,潮水也泛滥,那情形她现在想起来都有余悸。
她披着卓凡的衣服,蜷在阳光里,低下头去。许久,阳光都渐渐黯淡下去了,她还是觉得温暖。
似又要睡着。
或者已经睡着了。
肖杨没有来,她知道那样的男子,多少有点过度自尊,他无法控制一个与他欢场的女子,似有些气馁,所以当他回头看见他的女友,他才会有一刻的胜利感,靠着她来治愈伤口,重建自信。
她深恶痛绝他们,嗤之以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仍与他们逢场作戏。她寻求那短暂欢愉雀跃,付出的代价是让自己厌恶自己,觉得自己的不自爱和肮脏。
卓凡轻声告诉她,她床上的被单已经换过了。
她却不反应,他问她怎么了,扳过她隐动的肩,确知她的泪滴。
望不见他,眼中满满的泪湿搭搭地缠住头发。
他再次问她,轻揉掉她的泪。
她不知该如何诉说,亦不知就算诉说能有什么意义,卓凡会抱之怎样的看法呢。她因思考这些问题而感到自己内心的不洁,身体的创伤,这诸多残缺不堪的因素,让她从何说起呢。
是不是又有不适了。她一再沉默让他紧张起来。
不是,她忙摇头。我能起来了。
她欲起来,卓凡按下她,让她别动了。
他的手拭去了她太多的泪了,她的泪却总也流不干似的。
她带他去她的记忆隧道,有长鸣的海鸟,起伏的浪潮,落日余晖下的金色沙滩,嬉戏的孩童和迟暮老人。
两人都笑了起来,慢腾腾地笑,亦像两个老人的回忆。
她说,记忆跟随,就像烙印一般难以抹灭。
从不与谁分享过在此的日日夜夜,更像是一种独占。在静默时聊以*。而在此处,卓凡,我感觉自己只是个婴儿,落拓,没有任何世事的杂念。
可是……
她突然顿住,想了想,终于说。
见到她,充满畏惧,惶惶不可终日。
她把自己的唇咬着了,极力忍耐哭泣,忍耐巨大的心情起伏。
这其间有件事我一直未曾说。他说。那时候,阿婆执意此事,那是因为你在,后来,你离开,也是阿婆去了结的。
为什么。她问。
似深吸了口气,缓缓说,有些事,注定在年长之后才懂得她,只是一心不想让你离开而已。
阿婆不愿你离开此处,只因知道你必会离开,无法被牵绊住。
虽然在你离开后我与阿婆相依为命,但是,你对她来说,是至亲骨肉,是她不可或缺的依靠。你离开的日日夜夜,她的等待无限延长,表面是不露声色,可是心里怎会不牵恋。特别是在病中,不由自主就会念叨你,以为你回来看她了,非要叫你出来,只为让她看一眼,也好了。
可你每次的毅然离开,似对此处毫无依赖,亦可抛弃在此的阿婆,以及她的感情,你是不明白她的苦心还是不屑于此,你从来没有留下答案。
卓凡。我听得明白。我十岁离开时就已知晓。
我知道,我对此的抛弃是我心智太幼,并且有那么多的不甘愿。可是,我就因着这后知而失却了阿婆,没有完成她的心愿见她最后一眼。所以,请你不要再对我隐瞒任何了,我害怕那突然失却的伤痛,我是承担不起的。
我只是需要,想要,许许多多的,不可停息的。
她见着他隐隐作红的双眼,终于拉过他的手来,挡在涨红的眼睛上。
卓凡,我非常地疼。
她说。
我能给的只有这么多了。
她顺着他的手指,把唇轻轻地依上面,唇略微地冷,却是温热,柔软,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吻过去。从未吻过他的唇,只在他的脸上留下短暂触碰,是他淡淡的海风咸味和绿茶味,可是,唇里的气味却完全不同,是与她吻过的任一男子都不同的,也异于肖杨,是一种真正的爱的甜腻气息,而没有任何多余的,肮脏的浊气。她闻得此味道竟然愣了一下。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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