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1/4 页)
你可别抱希望我能够记住什么。
她听完之后,做了这样的回应。
足够,足够了。
他突然笑笑说。坦然地仰在地上,好好地伸了一个腰。似要决定睡着。
她挠了挠她的红发。似明白了点什么,但不是很确定。
你要离开?
她又问。
是。
不回来,不会再见面了。
是。
他忍耐住呼吸。
她憋了半天,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找自己的衣物。
穿裤子时不小心绊倒在地上,肖杨要去扶她,她推开他手。
晨曦稀稀拉拉撒下来,照亮前方的路。
你不打算再说点什么了吗。
他几乎是在恳求她,即要喷涌而出的泪水。
那,再见。
她说。
始终没有泪滴,没有触碰。
只是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般的长久,好久好久的倾诉。
他背负的往事,伤痛,歉疚,爱,说给了她听,然后与她共同分担。
她转过身,阳光从她身后撒向她,让她的红发显见绯红的颜色,而晃荡的玛瑙耳环仍在发出它的亮光,她的黑色大衣,已经把她裹得严严实实了,突然的又会松开,像一对黑色的翅膀不知道会送她去到哪里。
他望着。
还站在那儿,头发仍略微地长,松垮的不合衬的外套,退得发白的牛仔裤。阳光却满满地照射,从他的头顶一直到脚。可是眯着的双眼像蒙着一层不可挥去的阴影,抑或他是在锁眉头,在心痛,那心中的伤痛。
她望着。
因为离得太远,离得那么远,只能望着了,只能远远地望着了。
此时,她明了,若她向他狂奔过去,那么她可留下这个眼中尽是阴影的男子,那么,她也还可以再次与他相拥,知道熟悉他的一切。
但她继续望前走了,阳光照亮她前面的路。他终于消失在她的视线,而她依然迎面阳光。
暖暖的,轻轻的,似都没有重量,她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可不可以飞起来。
她还是去了海边,往沿海道路慢慢慢慢的踱回来。
她羡慕那些海鸟。
推开门,卓凡却直直的看着她。
她有些害怕。卓凡没有说什么。
把水扑到两颊,眼睛生痛,她顺手去拿毛巾。
突然就听到了哭声,卓凡猛地震惊,推开门来,看见她蹲在地上,手里握着的是他的毛巾。哭泣不止。看到他来看她,她又突然觉得好笑然后就笑了起来,笑个不停,连身体都差点笑得跪地上。不知道为了什么伤心的事情哭得这样泣不成声,也不知晓为了什么有趣的事笑得这样前仰后翻。
她抬起头来看卓凡,像陌生人般的看着他。
许久。她也不哭不闹了。
然后走回了自己房间。
卓凡出去。
天空淡淡的几片云,虚弱无力地游荡。
并不浓厚。
而依旧有凛冽的风,树枝颤颤巍巍。
卓凡定是去了肖杨那里,研究他们的大计。如何一步步让她成为一个局外人,成为一个木偶。
她走到门外,看看樟树的枝繁叶茂,看看院子的冷冷清清,自己的孤孤单单。
不知道该去哪儿,不知道,该做什么,该怎么办。
推开他的门,迎面扑来都是他的气息,她这么久没有到过他的房间,没有靠近他,没有得到他的温暖。因为她在恨他,在怀疑他。
她没有进去,重回到自己房间。
房子静得可怕。
她看见了那件栗色毛衣,她一直没有归还。
她把它放回去,仅此而已。
指尖轻轻地在他的衣服,小小的裤子上滑过。她小心地抚摸它们,没有任何声音。
他的被子还是被整齐折叠,温暖干净。似昨夜并没有睡过一般。
她摸着阳光下暖暖的书桌,旧木散发温馨古老的气味。稀稀拉拉仍是那些书。
卓凡还是没有回来。
她是不经意之间打开的抽屉,平日里都是锁着,她本也无心去看,只是实在闲得无聊。
却见一沓沓的纸,都是她曾经画给他的画。
每一张,他都留着。
整整齐齐地折叠。
似被自己遗忘,大意丢失的时光都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