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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自乐,琢磨得挺开心。
那一天,无意就拐到了一处幽静得有些阴森的院子。沈嵁驻足在墙外,望着一排逸过墙头的夹竹桃,竟难得张嘴问一声:“此处是何人居所?”
凌鸢足上蹬一双防雨的毡靴,正在石径旁的泥水里踩得兴起,听人问话,头也不抬回道:“七贤居啊!五爷爷小时候住的旧屋。一场火烧过,荒废了,没人住。五爷爷成亲后搬去了绸缪院,就是三叔和舅舅住的那处院子,挨着卧薪斋的。爹说这里背阴,阳气不足,风水不好。不过故人旧园,睹物思人,舍不得推平了,便一直原封不动留着,每隔一些时候着人打扫一番。嗳嗳嗳,你干嘛呀?”
不抬头不晓得,沈嵁径自绕到院门前,正要推门进去。凌鸢忙将他拉住。
沈嵁理所当然般:“看看!”
凌鸢嘟了个嘴:“这可有甚好看的?我进去过,啥也没有,大晴天都是暗黢黢的,有股子霉味儿。你身子不好,快别去了!”
沈嵁没挣也没走,原地站着跟凌鸢说:“你在这里,我自己进去。”
那凌鸢可不干!又见沈嵁态度坚决,遂无法,索性与他一道推门进了小院。
想是自家人都知底细,素日不会到访,加之院中并无值钱财物,因此凌煦曈从未给院门上锁。各房各厅也都只是虚掩着门,轻轻一拨就开了。
确如凌鸢所言,院中萧条,室内空旷,仅保留了些简单的陈设,着实没什么可参观的。唯有院墙边一排葱茏的夹竹桃生机勃勃,一点儿不像无人打理的样子。
“你也喜欢种花?”见沈嵁盯着夹竹桃出神,凌鸢忍不住开口问他。沈嵁摇摇头:“这花长得很好。”
凌鸢嘿嘿一笑:“不能不好!三叔的爷爷亲手栽种的,无论我爷爷还是我爹都特意嘱咐关照,屋子没人管不要紧,花可得养好了。枯死一株家法伺候!嗳,你猜,如今这花谁管?”
沈嵁原本是想摇头的,蓦地停顿,缓缓说出一个名字:“柳添一。”
凌鸢不无惊讶:“行啊你,猜着了,就是阿七!”
柳添一其人是沈晴阳的师兄,也师从于镇上医药世家无为馆的老家主叶苍榆。不过他天资驽钝,半路出家学了十多年才得坐堂,一辈子最得意的技能是种草养花,最近这十年则醉心于养毒草毒花。叫阿七,纯粹是凌鸢没大没小跟着叶苍榆一起喊出来的外号。因为柳添一柳添一,六添个一等于七。叶苍榆老顽童一个,特别爱好给人起诨名绰号,就连最疼爱的关门弟子沈晴阳都没饶了。
“晴阳也有外号?”
沈嵁显是没听说过这桩趣事,居然显得好奇。凌鸢立即给他普及:“有!不过老叶对舅舅手下留情,当着外人面从来不喊,只有生气发火了才会顺嘴秃噜。你这么厉害,猜猜舅舅的外号是啥?”
这回沈嵁可真没头绪,便诚实地摇了摇头。
凌鸢捂嘴闷笑,招招手,示意对方附耳过来。
沈嵁犹豫片刻,终于矮身蹲下,听凌鸢凑在耳边悄悄地告诉:“屎壳郎子!因为屎壳郎推粪球,头朝下,倒进门。老叶一直嘲笑舅舅戴着银镯铃,将来要做倒插门女婿。”
说完了,凌鸢闷头笑得愈加厉害。沈嵁没笑,不过愕了一愕,转而又去看雨中的夹竹桃。
凌鸢觉得,沈嵁那一转头是发窘咧!
笑过后,又东拉西扯几句,讲了些原主人的旧事。眼看雨势似乎大了起来,凌鸢便拖着沈嵁赶紧出院门往回走。
回去路上沈嵁如常无话,仅仅问过一句:“被烧毁的那间是冉五爷的居室吗?”
凌鸢告诉他:“不是!五爷爷原本还有个哥哥,烧的是他的房间。五爷爷的房间在小院最里头,孤孤单单窝在角上,常年不见光,倒也万幸没着一点儿火星子。每逢五爷爷生辰死忌,三叔还都去扫一扫,坐一坐。方才我没领你过去,其实那一间是最干净整齐的,直接能住人。”
事后凌鸢尝怪自己心大嘴碎,多余添那最后的一句,叫沈嵁有心听了去,才会想出要搬到七贤居那么个犄角旮旯阴冷潮湿的小院住着。
而几位长辈们担心的是:“沈家被火烧了,七贤居也走过水,越之这是心里头有疙瘩,放不下呀!”
沈嵁是否心结使然凌鸢不确定,她只记得沈嵁看着那一片夹竹桃时的神情,瘦削的侧颜棱角分明,目光幽幽远去,默默地,怀念着什么。或是人,也或者,一场能够引他笑一下的回忆。
最终,沈嵁还是搬进了七贤居。晴阳想过要陪他同住,被拒绝了。沈嵁没说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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