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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
顺着话头,李昀羲随便背出了几种断躯再生的道术。虽然这都是需要耗费极强法力才能驾驭的法术,但妖王原本资质过人,意志又极其坚忍,旁人并不怀疑他劫后余生第一步,就是要耗费法力先恢复舌头。
他衣衫半袒,由得苏苗苗检查了他的背部,拿一把小刷子蘸了药膏,给密密麻麻的鞭痕上药。喵神农紧张地看着他喝下了一碗活血化瘀的汤药,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它的圆眼睛里掉出来。“兄弟。”它毛茸茸的爪子搭在他膝上,“你可受大罪了。到底是哪个鸟人,把你弄成了这样?我一定要把他抓得稀烂!烂得他亲妈都认不出来!”
妖王放下药碗,感激地把它抱了起来:“神农,多谢你……我都快成个废物啦,多谢你还能记得我,没抛下我。”
喵神农哽咽道:“什么废物不废物的,你还活着,就再好不过了!”
“还有你,阿凤。”妖王望向凤清仪,“我们有一千年没见面了。”
凤清仪轻叹一声,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如今想起来,就像前生前世。”
妖王语气温柔:“那时候,你还是个真正的少年郎呢,什么都不懂,都要人教。现在也和我一样,是个老东西了。”
凤清仪嗤笑:“你的舌头这么毒,怪不得要被人割掉!”
妖王目光一凝,凤清仪自知失口,忙打了下自己的嘴,问:“苗苗,他的舌头真个自己长好了,不要紧了?”
苏苗苗道:“奇怪了,当真长回去了,一点问题都没有,能吃饭能说话,也不会再疼。”
“那你还记不记得,”凤清仪的目光又转回妖王身上,带着沉重的关切,“是谁割掉了你的舌头?是谁拿那条特殊的铁链锁了你?是谁把你卖给了那个蠢汉子?”
妖王的嘴唇动了动,沉默半晌,终于艰涩地说道:“他夺了我的佩剑,他割了我的舌头,他用那条铁链锁住了我,我就再也使不出半分法力,变成了这副孱弱的孩童模样……他告诉我,他叫少都符。”
喵神农轻道:“这不可能……”
妖王提起笔山上的笔,在素纸上写下了三个字。
铁画银钩,恨之入骨。
少都符。
一片沉默中,李昀羲忽然问凤清仪:“凤班主,少都符是不是瘟神之名?我只在《太上洞渊神咒经》里见过这个名字。”
凤清仪点头:“是。民间素有五瘟神之说——春瘟张元伯,夏瘟刘元达,秋瘟赵公明,冬瘟钟仕贵,总管中瘟史文业。在这五瘟神之外,传说李公仲、少都符也是瘟神。”
李昀羲问:“那他二人为何不在五瘟之列,受凡间香火供养?”
凤清仪摇头:“对此二人我也知之甚少,千年来从不见有人当面提起。”
李昀羲的瞳孔变得幽深,像两个黑沉沉的深洞,里面星河漫卷,似欲吞噬一切。
白水部敏锐地注意到了:“昀羲,你不舒服?”
少女轻笑摇头:“不,只是夜间没睡好,困了。”
白水部小声道:“你先去歇息,这里有我。”
少女摇头不应。
妖王忽然长身站起,对众人说:“其实……李公仲、少都符,应该都已不在世上了。”
众人皆面露疑惑之色,唯有喵神农双眸炯炯:“是,少都符咎由自取,六百年前已经灰飞烟灭;李公仲作恶多端,三百年前我与妖王等人联手将其封沉潭底。少都符已经没了,如今,哪里又出来一个少都符?”
妖王亦喃喃道:“是啊,少都符已死,哪里又出来一个少都符?害我的人,究竟会是谁?”
凤清仪突然问道:“谛听,你的佩剑在一个叫薛蓬莱的道士手里,你可知晓?”
妖王大惊:“薛蓬莱?他是谁?!”
白水部简单介绍道:“是一个来历不明的术士,我们发现他与宣徽南院使夏竦勾结,要致我于死地。之前我追查贪墨赈灾款一案,就查到了夏竦头上,这事应该是投靠他的官员做的,分赃之后有很大一部分钱款都献给了夏竦。”
众人相互看看,心中隐然浮现一个结论。
“难道……”白水部蹙眉道,“薛蓬莱背后的人,是少都符?真正与夏竦勾结的人,是少都符?可那个人,真是少都符吗?”
李昀羲的声音就在此时响起:“夏竦一介凡夫,想利用超出俗世的力量,倒还可以理解。可夏竦有什么稀奇的,值得少都符利用?”
白水部叹了口气:“这点我们还不清楚,目前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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