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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轻摇着手中雪璞扇,对楼至略略颔首,说声得罪,将那扇骨“唰啦”一声闭合起来,举扇便刺向楼至周身大穴。
楼至见他如此言行,便知此子心机深沉,并不在贪秽之下,自己与王迹虽然百般小心,亦能被他看出端倪,可见他虽然年纪轻轻,在人情世故上却十分了得,察言观色便能入木三分,可别看错了他。
如今他深知王迹已经追之不及,见自己深受天之厉重视,便意欲扣留自己为质,引诱王迹飞蛾扑火。楼至一面思虑之间,一面旋身闪避绮罗生的雪璞扇,见那绮罗生的武功却是奇巧,手中雪璞又与江湖上一般的铁扇功夫不同,挥洒之间舞似天魔之态,加之遍身罗绮凌空招展,煞是好看,竟将自家武学融汇舞技之中,饶是楼至这般人品也颇为赞叹。
绮罗生见楼至身形小巧灵活,旋转闪躲之间又颇有逗弄他出招,试探自己武学之嫌,不由心下略微焦灼起来,他虽然善体人心,到底尚在冲龄,如何分毫没有争强好胜之心。
两人拆招不下数十,倒是自己越攻越快,楼至依旧气定神闲,从容守住周身门户,绮罗生见此情形,百招之数未必将他擒下,不由眉目紧蹙,出招更为凌厉紧逼,将手中雪璞扇舞得剑山相仿,一团剑光似要将楼至包裹其中,却听得楼至在剑团之中赞了一声“好手段”,取了腰间佩剑,在阵眼之上轻轻一点,一团剑光应声而破。
彼时楼至一身烈焰华服,自一团雪白剑影之中破茧而出,恍若宓妃出于洛水,在场观战者无不震惊赞叹此番美景,就连出招的绮罗生也看住了,心道此人当年竟能激起如此江湖风波,如今观之容貌人品,倒也不足为奇,心中竟生出许多惺惺相惜之意。
楼至跃出剑团,微微喘息,额上几点薄汗,濡湿鬓边几缕碎发,却比之前盛妆华服凌人之势别具意趣,反观绮罗生亦将雪璞扇式使过一轮,雪白肌肤却因频频运用元功略染桃意,一对绮罗耳兀自闪烁生光,一袭白衣树欲静而风不止,依旧迎风飞扬,两人虽然装束神态各异,如此相对而立恰如太极双元,相得益彰,遥映生辉。
彼时两人心中都有些相惜之意,楼至方才打斗之中,只觉绮罗生手中雪璞扇锵然尖厉,不似一般铁扇兵器,便知内中必然巧夺天工,暗藏着一口神兵,如今见他只以雪璞扇意欲制住自己行动,却未曾宝剑出匣夺取自己性命,便报之以李,亦未曾将自己随身佩剑出鞘。
两人对峙之间,楼至见绮罗生面目颇有焦灼,便知他心系故友遗体,却久战自己不下,又见他尚在冲龄便有如此手段绝学,不由心中竟生出爱惜之意,放低了声音道:“若是真如大人方才所言,那天之厉竟对我颇具殷切之情,又岂会将我与师弟两人留在此处孤身涉险,为他们厉族之人断后,大人细想个中道理便不难明白,如今我见了你这般容貌人品,心下却是爱惜,亦不忍见你丧友之痛,不如放我离去,为你两方周旋调停,世上奇人奇术何止千万,岂不闻有法必有破,若是能使他二人各得其所,岂不是化销厉族与战云千年恩怨,又能保全仲王不因一己之私害人性命的声名,日后在江湖上也是一段美谈。不知九千胜大人意下如何?”
那绮罗生与楼至韦驮酣战半日,早知以一己之力难以将他擒下,若他真有心,未必不能在交手之时伤了自己,甚至将自己擒下为质,保着他弟兄二人平安出离战云地界,但观两人插招换式之间,楼至皆以上乘佛家武学为旨,不肯出招凌厉伤他分毫,心中亦敬爱他这般容貌人品,又见他此番话说得在情在理,滴水不漏,面目恳切却非做作之态,心中竟有些活动起来,正欲开口答言,却听得身后有人娇叱一声道:“伪佛惯于巧言令色,世兄休要听他胡言!”
两人闻言皆是一惊,回身观瞧之际,却见来人竟是一位娇俏女子,虽然容貌娇艳可人,却手持一柄万钧利刃,与她娇小身形形成极大反差,正是当日巨魔神一战名扬江湖的兵刃——凰刀蝶杀,身上亦非寻常女子装束,却是一身龙鳞宝甲,盔甲之上雕刻海水江洋龙探爪图样,竟是一袭戎装龙袍,又见她眉目之间竟与王迹有几分相似,只是身为女子,更加明艳俏丽,便知此人乃是战云女王朝天骄。
果然听闻绮罗生上前口称“王姐”道:“若是真如夫人所言……”那朝天骄神色甚是骄纵,对绮罗生一摆手道:“他不过见你小孩子家好欺负,意欲几句好话哄你脱身,岂不知身负王命之人魂魄贵重,凡人躯体难以承载,他又如何寻来另一位王驾金枝玉叶之身给那天之厉的魂魄受用,如今海内四境,身负王命之人除我之外,只有仲王意琦行、天之厉与中土皇帝陛下,我虽有王命,但身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