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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曾经有过的幸福或和往,仿佛被裹了一层璀璨的银粉,只能在夜深人静的高空莹莹地闪亮。想起那些追她的人——一长串模糊的名字,一张张生动的脸孔,一个个感人的细节,他们的情意,他们的渴望和听到“不可以,先生”后的伤心……桂妞想起这些,心里痛得像一锅沸腾的粥,粘粘的,酽酽的,搅都搅不开。
桂妞原来是一个爱幻想的人,她希望自己的爱是那样一种带有一点原始的浪漫。她遇见他,一生等的就是他。他们彼此有真心,有爱意,有激情。在火热率真的两人世界,她心甘情愿做一头乖乖的小兔,在温情脉脉的注视下,脱去了外衣,然后是内衣,一层又层,像古代的宫女那样,乱就乱吧,疯就疯吧,死就死吧,就这一回,这一夜,这一生。
然而,王浩将这一切轻巧地撕毁了。可王浩却对桂妞说,“你就在家当我的贵妇人吧。”
桂妞的生活相当无聊。打从结婚后,她从辞掉了业余模特儿的工作,王浩甚至要她将老师的工作也辞了。桂妞没有辞,可又没有课,因为学院老师多,上课只能轮流排——上课有课时费啊。桂妞觉得不应与同事抢课上,尽管学生们喜欢她的课,但也只好赋闲在家。
那一段日子,桂妞无聊的时候,专门买一些小哲理类的消遣书,边看边琢磨自己,用以打发难捱的时光。
尚福尔说,恋爱有趣如小说,婚姻无趣如历史。桂妞想,我跟王浩并没有小说般有趣的恋爱,有的只是比历史更枯燥的婚姻。一个法国人说,“夫妻两人总是按照他们中比较平庸的一人的水平生活的。”可王浩从不认为自己平庸呢,他认为自己杰出得不得了呢。桂妞心里难受极了。
才华横溢的拜伦结婚为的是“我想有一个伴儿,可以在一起打打呵欠。”
读到这个句子,桂妞将书扔出了窗外:生活怎能如此灰暗?我的亮丽青春才刚刚开始,我还渴望爱情啊!
在桂妞的字典里,“爱情”本来是像玻璃一样,带着蓝色的透明和忧伤,是一种心痛的等待和企望。“爱情”贴在玻璃上,是因为可以透过玻璃,看见“爱情”与大地接触,有深厚的背景,因而总是鲜活多姿,带着露水的清冽和芬芳。
可是,王浩将这块玻璃变成了一张纸。“爱情”在这张纸上,就像是一朵枯萎的花,很干涩,很瘦小,因为没有泥土的背景,这样的花单调而死板,没有生命,只能当作苍白的摆设。
第四章 挤兑激情出墙的“红杏”遭遇“蒙古包”
人都是有血有肉有情感的,在那种软皮溜哒的灰色生活里,桂妞心灵的压抑可想而知。
桂妞渴望着红杏出墙。
像桂妞这种女人,只要往街上一走,男人的目光就追逐而来。只要她对谁耍一个媚眼,谁就会惊喜万分。有时,桂妞也想玩玩“偷人”的游戏,因为想起来,这种游戏一定很刺激,也肯定充满激情。但桂妞不敢,一来怕王浩抓住把柄,二来怕与她玩的男人动真格,结果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现实中,这类事情发生得太多了。明明是男人的过错,结果猪八戒倒打一耙,吃亏反而是女的。
但是,心中的压抑仍然希望找个地方释放。
桂妞后来在跟朋友谈起这段感情经历时还说,那时真傻,她没别的办法,竟然化了一个名字在《中国妇女》杂志上打了一个征婚广告——有婚之妇却打起了这种广告,她也是在玩火啊。事后想起还心有余悸,可当时竟就这样“冲动地”做了。
结果,在雪花般飞来的应征信中,桂妞认识了“蒙古包”。
当时,“蒙古包”还在湖南师范大学中文系读博士研究生。他的信写得与众不同,信封上贴着一对尾花,很浪漫的两只鸟互相对望着,一看就让人喜欢。
后来通信多了,“蒙古包”告诉桂妞,他是一个文学爱好者和文学失败者。他写了无数的文学作品,诗歌、小说、散文、文艺评论,还有电影剧本和相声小品,真是十八般武艺,应有尽有。可是没有一样取得成功。尽管他每一次投稿都在信封做点小动作,以期得到编辑的重视,但他仍然与成功无缘。
“蒙古包”说,这一招也是他从一本《投稿指南》上学来的。那本书上说,因为编辑部每天要收到大量的来信来稿。在堆积如山的信稿中,只有信封上有特色的才能首先引起编辑的兴趣。他还举例说,他的一个写诗的朋友为了在北京《诗刊》上发文章,寄稿时还把自己的英俊相片一块寄给女编辑呢。结果还真的发了一首小诗:“阳光稀释于木桥,我们坐着/两颗黑葡萄结下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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