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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好站那别动。”杜聿霖突然出声。
沈南瑗偏就赌气,还没来得及站稳却后脚一崴往后仰倒。
“啊——”她紧张地闭上眼,就感觉腰部被人囚住,落入一个宽厚怀抱。
睁开眼睛,刚好看到杜聿霖的下巴,没有胡子拉碴,反而有种干净清爽的味道。
杜聿霖抓握了那丫头一下就甩开了,但手上留下的柔软触感似乎一直都散不去。他虚虚握了下拳,又松开,面无表情地评价道:“蠢。”
“……”沈南瑗刚升起那点感动彻底消散。
因为这么一打岔,两人之间不复先前的剑拔弩张,反而兴起一股微妙。
沈南瑗本来就对泷城不熟悉,现在更不知道在哪儿了,只看得到的山清水秀,远远还有稀稀落落的山野村子。
大概到了用中饭的时候,家家户户的烟囱飘出袅袅白烟,为寂静的村子添上了烟火气。
杜聿霖没有开口说话,沈南瑗自然不会傻到犯他跟前去。
他就看着那道纤细身影往河边去,心里知道她是在赌气。
河边延伸出去的木台子,似乎是用来洗衣服用的,正好临着水。
少女一头乌丝柔顺垂在肩膀后,他还能想起风吹起时拂过脸颊惹起的酥麻微痒。
“这里的鱼早就被抓完了,五月下旬至六月中旬新放的鱼苗,还小着呢。”
沈南瑗冷不防听到来从身后传来的声音,撇头看见杜聿霖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身边。
眨了眼睛,很稀罕他竟能看透自己想法。
她呐呐开口:“现在是吃海鱼的季节。”在她原来老家那里,各种新鲜的黄鱼,带鱼都应该上了。
杜聿霖猜不透她突如其来的伤感,应该说是沈南瑗让他完全看不透。
“乡下也能吃到海鱼?”
沈南瑗意识到露馅,赶紧道:“逢年过节还是能吃上点好的。”
杜聿霖跟她的双眸对视,眼眸中是与世俗格格不入的清澈无忧。
他忽而哑声开口,“前面是陇川,地势险要,山路崎岖,就有人寻了道儿干起了杀人越货的买卖。”
沈南瑗一脸不解,只听他又说:“十余个不起眼的小村子,强壮的村民被收编入队,余下的妇孺老少则受他们控制。要么加入,要么——死。”
“不单单是泷城,也不单单只是山匪。”杜聿霖眺望远方,似乎并不着力于一个点,眼神虚空,“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永远不会有净土,人的贪婪和欲望迟早会毁了现在你所能看到的一切美好。”
沈南瑗很难想象那些看似和平安乐的村子经历过什么,如果不是从杜聿霖口中听说。
“那现在……”
“现在这里有杜家的十三连,不止,整个泷城都分部着杜家的势力。在强有力的枪杆子面前,其他都是虚的。”
沈南瑗沉默,似乎是懂了杜聿霖的意思,他这是在向她亮獠牙?
果然,杜聿霖在这时掐住了她的下颔,迫使她抬眸与自己对视。“泷城是杜家的,将来也是我杜聿霖的。”后半句,只要你在泷城,那便也是我的。
那未说出口的话,兀的让他脑中警铃大作。
他心底一骇,对于冒出这样的想法似乎有些震惊,但又很快接受了这一想法。将自己所有的反常归结于此——此人可疑,那就该是他着重调查的。
“它确实会是你的。”良久,沈南瑗开腔,声音却是出人意料的冷静柔和。
泷城地处要塞,若没有杜聿霖这般强硬政治手段,早就变成了其他势力的盘中餐。
沈南瑗很是认真地又说:“你也会让它变得更好。”
杜聿霖浑身蓦地一僵,牢牢锁定沈南瑗的眸光里泛过异色。
这是沈南瑗的真心话,但她闹不明白杜聿霖此刻的反应,只觉得这几乎快贴上脸的距离,十分让她无所适从。
从她的角度解读,无非是杜聿霖在劝她这个‘细作’弃恶从良。杜聿霖对她还有所怀疑那是明摆摆的事情,她已经解释了不下十遍,可他这个人的疑心就是无法消解。
“二少,我……”
沈南瑗又要解释,嫣红小巧的唇,忽然被一股强势的力道覆盖。
杜聿霖的手常年握木仓生出的茧子压在她柔软细嫩的肌肤上,是从未有过的感受,让她有些想躲。
但一只手从她的脑后固定,更方便男人吻得更深。
口舌交缠,几乎是不容她抵抗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