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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谬赞了,还是小……还是你见多识广,知道有这么个法子。”
“……”真是要把人羞死了。“对了,王府要发生什么事么?”
“……看来,丁老爷真的没有告诉你……”他在那边的声音忽然变得很小,我一时没有听清楚。
“嗯?”
“太子在信王府开了赛诗会,凡是有兴趣的青年男女均可以参加。而昨天他……还特意向丁府递了请帖。”
赛诗会?请帖……
向丁府递请帖,又说要邀请青年男女参加,不就是……不就是说要我也参加吗?
“……奉劝丁小姐一句,这几日最好乖乖待在家里,记得哪里也不要去……”这个时候,脑子里突然冒出那天赵凛临走时对我说的话,身上不禁一个冷战。
难道,这是他对我的报复?先把我引到信王府,然后关起门来算账?
可是我现在已经在去沁州的路上了,这算不算违抗了他的旨意?冒犯当朝太子,这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可我现在逃了个一干二净,不就是罪加一等了么?
啊,父亲昨天为什么没有对我说起这件事呢?
他为什么要瞒着我……以为我应付不来,所以干脆把我送走?可我这一走,难道要让他和丁府上下帮我顶罪吗?他以为,我这样就安全了吗?
父亲怎么这么糊涂啊……
“……现在怎么办?”
“京城的事还有师父料理,他要你记住一句话,千万别走回头路。”
别走回头路……
傍晚约莫就能到码头了,一上了船就再也不可能反悔了。“嗯,记下了……那,你呢?”
“送你们到码头之后就回去。”
“哦……”
原来,他不是要和我们一起上路的。
“放心吧,阎岭一路会好好照顾你们的,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去找他。”
“嗯……”
默默地,等着他再开口说些什么,那边却一声都不吭了。对我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小师妹,他多少也算仁至义尽了吧,数次出手相救的恩情我也会记下的。只是每次见到他,不可避免的错位幻想总会时不时萦绕在心头,潜意识里期待他能多说些什么,却很快又为自己繁芜的心思感到羞愧不已。
以为他已经走了,于是我又懒懒地靠了回去。门帘不期然的撩了起来,汨儿抱着一个装得满满的水袋爬了进来,迎面带进一股燥热的风。
“小姐,您饿了吧?包袱里有吃的,奴婢给……”
“嗯,我自己来吧……”
“要出发了呢,他们押镖还真挺累啊……”
“啊,是呀……”
摇摇晃晃地,马车又上了路。
走镖的人也不尽是沉默寡言的,隐隐约约的交谈声和脚步声、马蹄声交织着,间或还听得到鸟儿的叫声,与安静的车内相比,马车外就像是另一个世界。只是慢慢地,那交织的声音里显现出越来越清晰的马蹄的“嘚嘚”声,这声响那么近,近得好像与我只有一层木板之隔。
我知道,我背靠着的马车外正行着一匹健壮高大的马,而那马上的人就在我一臂远的地方。
“嘚嘚”的声音一直回响在耳边,伴着我捱过了一程枯燥无趣的旅途。
朦胧中,外面的人声越来越喧闹,马车也放慢了速度。澎湃的涛声就在不远处,我甚至可以闻到海水的腥味了。
“到了……”我默默念着。
和汨儿下了马车,这才觉得干坐了一天没活动身体,连走路都显僵硬了。我坚持要在码头边多站一会儿,汨儿就把我先送过去,之后马上跑去和几个家丁收拾行李了。
这不大不小的码头,趁着傍晚的夕照,就像融在一幅画里,染了淡淡的离愁别绪。
不久之后,我真的真的,就要离开这里了。
除了我一人傻傻地站着,似乎所有人都在忙碌着,热闹的场景井然有序。背后的港湾停靠着一艘很大的高桅帆船,镖局的人已经开始和船员们来来回回地装卸货物了。阎岭就像个扒皮地主一般扯着嗓子呵斥着,看到谁和他抗议还装出一副要踢人的样子,接着就是一阵习以为常的哈哈大笑。
多和谐的大家庭啊……
不知怎地,忽然感觉到背后粘着莫名的视线,等我张望着向船上寻找时,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难道又是我多心了?
讪讪地转回身,抬头正看到李斐大方地向我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