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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大氅披好,然后回头两眼弯弯笑道:“多谢楚大人赠衣,我等本同袍,想来如今这大氅穿在我身上与你身上也别无二致。”说罢她便抬着下巴傲然地离开了。
楚轲一愣,随即轻笑出声。
同袍?她竟然这样曲解——共同穿过的袍子?这女子,竟然就这般公然卷走了他的白羽大氅,将他的“借”直接变成了“赠”。果然,一时的心软是要不得的,他怎能忘了这女子并非温顺的猫,而是一只野性难驯的豹子的这一事实了呢?
“楚轲呀楚轲,一时疏忽轻敌,你便失了一件珍视的白羽大氅,看你接下来吸取教训不?”楚轲轻轻摇头叹道,笑声却是越发清朗了。
平阮儿听到身后传来的笑声,脚步更是轻盈。伸手摸了摸身上的白羽大氅,好滑好舒服!果然,天下最美味的便是白食,衣服也如此!而且她一想到今天晚宴那楚轲被冻的样子就不由得高兴!
一时间心中悒郁一扫而空,竟是无比轻快。果然,敌人的不爽就是自己最大的痛快!
她已将楚轲视为夺她兵权的头号劲敌,自然乐意见到他吃瘪遭罪,何况还是自己加诸于他身上的!
天色渐晚,她一路哼着小调在宫道中走着,面上轻松,心里却暗暗思索,只怕今晚还会再兴波澜,毕竟先前她已经将竹叶青毒的事摆上了明面。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吧!
晃了一圈,总算是天黑了。她之所以不直接去朝阳殿,便是觉得去早了还得对付那些官家小姐,甚是麻烦。不过现在也该是时候露面了,于是她招来一个小黄门,让他带路领着自己前往朝阳殿。
弯弯拐拐,饶了好几大圈,终于在平阮儿不胜其烦的时候停下了。远远的可看见大殿中灯火通明、辉煌耀眼,蔚为壮观。
白玉阶,朱漆门。
八角宫灯,九龙抱柱。
果真齐臻臻碧瓦朱甍,郁巍巍雕梁画栋!
只是这九重宫阙,几多深?
平阮儿随意地理了下衣服,便大步朝殿门走去。此刻殿门前的站着三三两两的文武大臣,正互相拱手致意,想必也是刚来不久。平阮儿不由得叹,自己晚来是为了避免麻烦,而这几个官员分明是故意姗姗来迟以彰显身份,如今落在外人眼里,只怕自己也会被视为故意炫耀功绩。
殿外,司礼太监的唱诺声不断响起,官员们便秩序井然地进了殿。平阮儿径自迈步向前去,仿佛没有看见一旁的几名中年高官一般,她眼神睥睨冷傲,身上威势十足,直教人不敢接近。
“黄毛丫头!果真无礼!”一紫袍老者愤愤道。
“邹公何须置气,不过一小儿矣!”另一紫袍官员劝慰道。
“是呀,是呀!”其他两人赶紧附和道。
平阮儿却充耳不闻,直接越了过去。这紫袍老者正是三朝元老、当今赤焰国的老丞相邹成衍,也是平日里反对平阮儿以女子身份坐拥兵权的带头人。此人甚是耿直,说好听点是正直不阿,说难听点便是古板迂腐、不懂变通。只是那拳拳忠君之心却是热乎的,所以平阮儿虽是不喜他们,却也懒得与之争论。
她素来不是爱出风头之人,只是在这些人面前必须得把腰板挺直了,能傲就傲,否则,只能坐等被这一帮人的口水淹死。对付这种人,便要他越是不喜什么,你就偏做什么,这必叫他奈何不得,直气得他几天下不来床。
果然,那紫袍老者见平阮儿竟然无视于他,顿时脸涨得紫红,胡须也一个劲地在风中颤抖。
“安远将军到——”司礼太监的声音浑而厚,是以“安远将军到”几字顿时在大殿内外荡开来,经久不散。
也是这一声,立即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
只见先前尚显热闹的大殿突然安静下来,一个个头颅都偏转向殿门处,好似一场无声的木偶戏般,颇有几分滑稽。
平阮儿心里立即叹了口气,这好几年过去了,这些人怎么还没有习惯?怎么每次都要把她当卖艺的猴子来围观?
心里虽然是这般感慨,面上却沉静如水,这样的目光根本撼动不了她分毫。与敌军战激战时那些如狼似虎饱含恨意的充血赤眸尚且不曾让她色变,何况这些人只是存了看戏的心思?他们好奇并轻视她,殊不知她亦不曾瞧得起他们!看戏的人不知自己也是戏中人,这才是可笑之处。
她轻轻扫过大殿,目光如电,流转间好似宝刀出鞘,寒洌非常。望者无不下意识地握拳挺身,微微紧张。
不过一眼!竟然让众人感到紧张!
众人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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