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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凡历劫,投胎转世为人,皆是费去了所有记忆。
司命星君依照天尊的旨意给朱雀丶青龙与萱草分别设计一个短暂而痛楚的人生,离太子丶六仙女也参了一脚,无一能拥有完整的幸福。
萱草一生疾苦,自幼受尽家人欺凌,唯一欢乐时光是朱雀给予的虚假情义,好比一场一闪即逝的美梦,梦醒了,心也碎了;朱雀自幼身负重任,父母早亡亲情淡薄,儿女情长总被乱世左右,最终忽视心中所爱;青龙同为家中希望,挑起家族重任,淡漠寡情,信不得人,唯一用心付出的情愫输给他的多疑。
萱草注定在十六岁逝世,死前心力交瘁,伤心欲绝,被所爱之人利用丶放弃,被珍惜之人怀疑丶忽视,死在六仙女之手。青龙与朱雀在萱草死後才恍然觉悟,无奈悔之莫及,只能继续争锋相对直至孤老终生。
可谁都不曾料到,司命星君安排的命运却偏离了轨道。
首先赴了黄泉的萱草由於记忆尚未恢复,对人性与人世绝望头顶,竟在奈何桥畔跳了忘川,而青龙随即在萱草棺木前吐血而亡,朱雀则伤心过度松懈警惕,被六仙女所伤,落下旧疾最终战死沙场。
明明是去了记忆下凡做人,感情牵绊却如此强烈,三者皆是挣脱了掌控,走出了那条命定的轨迹。
萱草转世为白璇,死时接近临盆,一身嫁衣红过黄泉路上的彼岸花,她木然呆滞地跟着牛头马面走过那条森冷诡异的黄泉之路,脑中回想的是人间那个身穿橘红长衫,爱了六年的男子。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
白璇不知牛头马面为何不像对待其他孤魂般将她带去阎王殿过堂,而是留她立在奈何桥畔,等待他们前去请示。
滚滚忘川上泛着冰冷的光泽,阴风阵阵袭来,那一缕缕冤魂被勾着琵琶骨从她身旁走过,有向阎王殿等待过堂宣判的,有向奈何桥那端等待轮回转世的,独留她一个对着忘川回忆刚刚结束的前生。
白璇凝望着桥底的炫黑忘川之河,河水中偶尔漂浮着半个残魄,似是坚毅煎熬,又像被迫受罚,只有那尖锐的破碎申银道出了那无法言语的痛楚。
她忽地想起凤曦说过的一句民间传言。
若不是情定三生,此生因爱生恨的人永不会在来世相见,但若是自愿在忘川之中煎熬千年,便可守得一条来世寻爱之路。
他曾说,「若是此生负了你,别向阎王请求避我而转世,来世我定加倍补偿。若是你执意如此,我也愿用忘川中的千年煎熬,换一条来世寻你之路……」
那话历历在耳,如今果然是阴阳相隔。
白璇苦涩地扯了扯嘴角,抚上不着痕迹的小腹,发现早已没有那柔体凡胎,可心明明已是触摸不到,为何还会如此刺痛?
是谁说此生不恨,来生便不会再爱?
与其在来世再与那负心之人相遇相知,倒不如在这忘川河中魂飞魄散,爱恨如此之苦,她何苦再去循那六道轮回转世为人?
白璇步上奈何桥头,回首遥望滚滚凡尘,却看不见那个绝代风华的男子。即是要别,就该别得彻底,她再也伤不起。
「凤曦,凤曦……但愿你我,永无相见之日。」
一声凄厉孤寂的呢喃之後,白璇纵身一跃落入滚滚忘川。好比有那刺骨的寒意顿时侵入骨髓,又似灼烫火辣的热度触及她的肌肤,炫黑的河水如万个妖孽包围在旁,一寸寸吞噬着她。
痛……当真是痛……却痛不过那人给他的千分之一。
吐血而亡的青龙尾随其後,被牛头马面恭敬地请入地府,一路翘首以盼,终在奈何桥畔见到了那抹投身忘川的血红身影。
他只觉得心头一空,痛楚瞬间淹没他的脑海,所以记忆狂涌而出。
不过是下凡历劫,她如何会这般绝望?
「小萱……」
青龙挥手推开挡在两侧的鬼卒,身子飘起疾速掠向那抹红影落在她的身侧,看见她眼里的空洞时,才恍然叹道,「若忘川的煎熬能去除心中所痛,那便由我陪你跳吧,太虚宫的云水池边,我允了你生生世世的陪伴便会护你到底。」
见到这般绝望的她,他失去了救她的力气。
即使将她救起,回了天庭,她也不会再是他的妻子,他们之间的情义,无论是在天宫还是在人间,都毁在了他的手上。
「神君!神君——」
远处似有谁在焦急呼喊,一干鬼卒拥着阎王赶至忘川河畔,急切地喊道,「神君请速速离开忘川,萱草上仙的记忆未曾恢复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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