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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人们比起来,战斗中的敌方比较接近自己。
大家都知道这一点。我们并不憎恨对手,反而非常尊敬对方。不管是同伴或敌方,都是优秀的飞行员。所以,跟一般人比起来,我们对敌方这个词汇、对敌方这句话、这个概念,在基本上就有决定性的差异。战斗者与非战斗者的差异,结果就在那里。
着陆许可终于下来了。
我故意稍微从侧边接近飞行场正前方,放下起落架后,在正前方改变方向,斜斜地进入跑道。
立刻着陆。有一种滑进来的感觉,轮胎比平常硬,我就这样煞车,进入侧道。大概连跑道前端的十分之一都没用到吧,因为知道停机棚的位置,所以可以这样做。
塔台要求确认跑道净空,我回答了YES。在帐棚前面,笹仓和两个维修工外,还有甲斐,正在等着我和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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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散香开进帐棚后,笹仓从排气管上采了一些附着在上面的油料样本,其它维修工开始拆卸整流罩。笹仓问了我几个问题,我记得自己好像都回答了YES。
飞行的时候心情明明很好,一降落地面就觉得很郁闷,身体变得十分沉重。我说想回饭店休息,甲斐就帮我叫了计程车,两人一起回到饭店。在车上,我不发一语,甲斐也没有说半句话。自己真是个性情阴晴不定的人啊,我为自己下了这种评价。
在大厅道别时,甲斐问我今晚要不要一起吃饭,我摇摇头说不知道。她温柔地微笑,轻轻点头。到了吃饭时间再联络吧,最好不要离开饭店,她说。
我搭着电梯上楼,好不容易走到自己的房间。走进房间时,发现门的下方有一张名片。我把名片捡起来一看,是记者杣中的名片,里面用小字写着:「如果方便的话,请来电。」
我在床上坐下,拨了电话。
「喂喂,我是杣中。」
「我是草薙。」
「啊,您好……真抱歉,劳烦您打来。」
「有什么事?」
「如果方便的话,今天能见您一面吗?我有话要告诉您,可以吗?」
「抱歉,今天不行。」
「是吗?」
「很遗憾。」
「不,请不要这么说,谢谢您打来。我想往后可能会再跟您联络,到时请务必拨冗。」
「好,如果我还活着的话。」
「咦?」
「再见。」
我挂掉电话。
然后,往床上倒去。
为什么会觉得这么累呢?我不明白。
今天明明只飞了十几分钟,飞行时间比平常都来得短。是因为在低空飞行的关系吗?的确,那不是我平常所称的「天空」。是因为这个缘故吗?
就这样穿着原来的衣服。
连鞋子都没有脱掉。
我沉入梦乡当中。
我梦见自己坐在飞机上。这样根本就没有休息嘛!我一边作梦一边想着。也就是说,我知道那是梦境,可是,回神一看,我变得比现在还要小,完全是小孩的模样。我坐在驾驶舱里,不管再怎么伸长自己的脚,指尖都碰不到方向舵的踏板。这样的话,降落时会出问题的,我想。不过,我虽然这么想着,却一点都不着急。有时,我会自言自语地说这是梦境,然后丢着方向舵不管,跪在座位上拉长身体看着外面。只要握住操纵杆,一切都不会有问题的。
四周只有一片蔚蓝的天空,我连太阳在哪里都不知道。试着倾斜机翼看看,下面是纯白云层所铺成的地毯。
多么纯粹的天空啊!没有其它东西在飞翔。
「这就是我的理想吗?」我自言自语。
或许是的。
孩提时代,我常常梦想世界上只剩自己一人。我梦想着街道跟大自然都保持原状,除了自己以外,所有人类通通消失。那是很愉快的想象,我渴望这样的一个世界,这一点是很明显的。
我可以去喜欢的地方,玩自己喜欢的东西。去书店或图书馆的话,可以一整天都泡在书堆里。食物的话总有办法弄到,想找我自己要吃的食物,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街上别说是人,连猫跟狗都没有。
天空里也没有鸟,海里也没有鱼。
所有生物全部都消失了。
可是,为什么只有我留下来?我突然这么想。
也就是说,我并不是活着的生物?
也许会得出那样的结论。
因为……不知不觉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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