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衫儿和浙漾拚命说些有趣的见闻想要挑起她的兴致,逗她开心些,没想到却见她眼圈红了起来,一副伤心掉泪的模样,他俩停住了话语,不禁面面相觑。
浙漾敛起笑容,温和地看著她,“何姑娘,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不……”若柳脸红了红,急忙拭去泪水。“小女子只是……有点感慨。”
衫儿注意到她用“小女子”改掉了“妾身”的自称。
这代表什么?她突然有点不安。
“何姑娘的感慨从何而来?”浙漾素来待人都是温文有礼,笑语翩然,对若柳自然也一般无二。
可是他的关怀与徇徇儒雅却是若柳从未接触过的,她心下一暖,憋在心头的万种情愁委屈,刹那间像是找到了出口。
“公子,一样生而为人,若柳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竟会落得如今奔波离散的下场……”她嘤嘤低泣,诉说著满腹心酸,“上苍未免也待我太不公了。”
衫儿眼眶红红,“何姑娘,你不要难过,事情一定会很顺利解决的。”
浙漾也温言安慰道:“要对自己有信心才是,就当作这种种磨难是为将来的团圆铺路吧,何姑娘生为人上之姿,又温柔和善,上苍不至于待你不公的。”
若柳的脸瞬间像敷上了丹粉般,羞红得好不美丽。
嫁入董家半年来,婆婆的挑剔护骂与生活中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渐渐将她对自己美貌的自信磨灭了,她觉得自己就像一颗明亮的珍珠蒙了尘,黯淡了光彩。
可是这一路行来,再加上方才爱家班众人的惊艳眼神,再度让她燃起了希望的火焰,现在就连这位英姿俊朗的公子也赞她好看……
若柳深深吸了一口气,情不自禁回给他一朵嫣然笑容。
浙漾没有什么异样的表情,倒是衫儿被这朵美丽到刺目的笑容给弄得心下忐忑起来。
真要命,何姑娘笑起来还真不是普通的绝艳动人,这对她来说真是个大大的威胁。
急急忙忙间,她只想著做点什么事来转移浙漾的注意力,别让他被这种笑容给迷太久了。
“公子,我饿了!”话一冲出口,她巴不得把舌头给拔掉!
天哪,难道她就不能找点别的藉口吗?
不过事出紧急,她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藉口来。
浙漾笑了起来,见怪不怪地拿过一个点心盒,“想吃什么?枣泥馅的酥饼好不好?”
“好。”她好沮丧,不过没一会儿就被点心的香气给驱散了,开开心心地探头过去,“哇,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何姑娘,你要不要尝尝?这可是蜂哗鳕跃城有名的——”
若柳诧异接口,“李家老饼铺的枣泥酥饼?”
“咦?”
若柳脸色一白,随即轻叹,“实不相瞒,若柳正是蜂哗鳕跃城的人。”
“原来如此,这么巧,我们才刚从那儿出来呢!”衫儿惊讶地道,“真是太有缘了。”
若柳点点头,“我乃是该城城南人氏。”
浙漾微挑剑眉,何姑娘该不会是几个老婆婆口中讨论的,那个被董家阿珠婶赶出来的何姓媳妇吧?
不过这抹心思只是在心头打了个转便罢,无论何姑娘是不是董家媳妇,都与他没有关系,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一尽江湖道义,让他们夫妻早日团圆。
“这样啊,那你要不要吃一点酥饼?”衫儿嘴里含著饼,咿唔不清地问著,殷勤地递过去一块。
若柳轻轻地笑了,摇摇头道:“你吃,我一向吃得少,早上的半碗稀饭已经足够了。”
衫儿嚼著酥饼的动作不禁一顿,大受打击。“你早上只吃半碗稀饭就饱了?”
她点头,困惑地反问:“衫儿姑娘不也是如此吗?”
车里尴尬了一刹那,衫儿哭笑不得,浙漾却是忍俊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
“半碗稀饭只怕还不够塞衫儿的牙缝呢!”他打趣道。
若柳掩唇笑了,还以为他在开玩笑。
衫儿又是想笑,又是自尊大大受伤。
是啊,她就是食量大,就是每餐没有几桶饭不饱,那又怎么样?她就是没法子学纤纤弱弱的姑娘家,可以吃得比鸽子还少呀。
衫儿悄悄地低下头,眼角隐隐凝聚了一颗晶盈的泪珠。
只是……她也好讨厌好讨厌自己这么能吃,好讨厌好讨厌成为众人的笑柄……
浙漾没有意识到她的异状,还以为她低著头是忙著吃酥饼赌气,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