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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罪。”邹公道:“岂敢!原来贤契贵恙纔愈,真正有劳贤契。请先生进城,在舍下相会罢!”于是,良玉先回。邹公过了一刻,方纔到府中。夫人听得老爷已到,便对杏元小姐说道:“我儿,你暂且往房中去,待你爹爹回来,取笑一场”大小姐听得,说:“孩儿知道。”往房中去了。
忽听家人禀道:“老爷回来了!”夫人与二小姐迎出来。邹公至于门首。下了骡轿,走了进来。夫人与小姐迎接进内。到了堂中,家人早已点起香烛,邹公拜了家神祖宗,又与夫人见了礼。然后,夫人吩咐丫环铺了毡条,叫云英小姐拜见爹爹。
邹公道:“我儿,不必了。”二小姐拜毕入座。夫人笑道:“着人将大小姐请了出来,拜见爹爹。”邹公笑道:“夫人此言差矣!老夫与你只生此女,哪里又有什么大小姐?”夫人说道:“云英孩儿,当初是你养的。这个女儿,是我瞒着你养的。”
邹公哈哈大笑道:“夫人休得取笑!”正说之间,只见众丫环扶着一位小姐出来,邹公大惊。不知此女果系何人,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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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 昭君送杏元联姻 邹公回府知根由
词云:昔日娥皇事舜,今朝二女归梅。姻缘天定岂能违,何用君家推被?借籍攻书上进,弟舅相遇场闱。文章早已占鳌魁,但看蟾宫折桂。话说杏元小姐走至中堂,说道:“恩父请坐,待孩儿拜见。”
邹公见了,忙命仆妇扶起,向着夫人笑道:“这位姑娘,委从何而来?”夫人便将前后之事,细说了一遍。邹公便拍手哈哈大笑道:“这就是天缘,非同等闲。”因又问道:“贤侄女可曾适人家否?”夫人道:“虽末适人,当初她父母已曾面许梅璧,后因和番,两相阻隔,故而蹉跎至今。”邹公道:“原来侄女就是梅良玉的夫人,老夫失敬了。”杏元小姐道:“爹爹何出此言?孩儿蒙恩收养,如同再造。孩儿虽不肖,爹爹念及家父母全在刑狱之中,异乡孤女,求恩父母格外怜之。”邹公与夫人一齐笑道:“我儿说哪里话来,老夫非有他意,所敬者你丈夫是个才子,当今之世,谁不称赞?”夫人道:“梅璧既是当今才子,相公可曾见过?又不知他的人品如何?”邹公笑道:“老夫只闻其名,而实未会,不敢说谎。”夫人道:“据相公如此说,但不知与穆生才学孰高孰下?”邹公道:“梅良玉的人材学业,虽人人称赞,老夫却未睹面,不敢妄言。”夫人道:“梅生之才学,如珠玑万斛,人品是掷果盈车,是实实信得他过,与穆生一般无二,不相上下。”邹公道:“夫人又来谎谈。梅生乃江南人氏,离我大名府二千里路,夫人何以见得与穆生无二?”夫人道:“相公把穆生当作何人?”邹公道:“穆荣就是穆生,当做何人?”夫人道:“你不知其中缘故。那穆荣,就实是梅良玉。”
邹公道:“夫人何得而知?”于是,夫人把两人思钗得病的情由,细细地说了一遍。邹公大笑道:“原来有这许多的隐情,老夫如在梦中,今日方知详细。据夫人说来,良玉是大孩儿之婿,云英女儿又当另择配偶了。”夫人道:“相公,这另配的话,从此休提。”邹公问道:“这话怎讲?”夫人便将二人得病十分沉重,如何行权探病冲喜,说了一遍。又将姐妹二人,不肯分离等情,又将留钗为定,面许梅生,也说了一遍。邹公大笑道:“夫人乱做了。”竟奔书房中来,口中大叫道:“穆贤契!”良玉出来迎着,说道:“大人!”邹公又叫道:“良玉贤侄!”良玉一躬道:“老恩师!”邹公哈哈大笑道:“老夫与贤聚首二载,不知其中备细,真愚人也!”良玉又一躬道:“小侄乃天地间一大罪人也。非敢欺瞒老伯,实出于无奈,望老伯恕小侄欺瞒之罪!”邹公笑道:“贤侄说那里话来。”于是坐下,谈些朝中事情,又讲些家书诗句,渐渐提起云英的姻缘事。于是,良玉唯唯。邹公见良玉如此,说道:“贤侄,非老夫草率言之,老夫久有此意,若贤侄不信,即命家人将昔日寄回家书取来。”不一刻取来,邹公递与良玉道:“贤侄,请看此信,便见老夫的好意,怜才之心也。”良玉站起身来,接书观看,便一躬到地道:“小侄一个顽愚,荷蒙大人数年栽培,难报大德。今又蒙结丝萝,小侄岂不识轻重而敢于违命?但小侄已定陈氏杏元,岂敢又屈世妹,故而进退两难。望老伯大人原而谅之。”邹公笑道:“昔娥皇、女英同归虞舜,况她姐妹二人,又不忍分离,甘心不分伯仲。老夫主意已定,贤侄勿得见却。”
良玉道:“既蒙岳父如此,小侄焉敢违台命?岳父请上,待小婿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