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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打入凡世历经千百磨难,如何?”至少还能够留下一命,若是他在这里让崇琰的本体受损,就再也补不回来了。
然而,殷寒亭听罢却面无表情道:“一次磨难就足够,就是现在。”
他要天帝亲手结束最爱他之人的性命。
他要崇琰也尝一尝被心上人伤害的滋味。
天帝望着根本不为所动的殷寒亭,终究只能妥协。
崇琰没有任何五官的脸还在镜面中不停地冲撞,“殷寒亭——!!!”
“我诅咒你……”
“我要诅咒你和画上的那个人……那只该死的狐狸!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殷寒亭的脸色顿时一僵,随后便是惊涛骇浪般的狂怒,他积压在眼底的风暴像是要把一切都掀翻,然而他必须克制着自己,死死地攥着铜镜,再一次递到天帝的面前道:“如果今天他不死,我不会善罢甘休。”
天帝愕然地望着殷寒亭的手指不自然地兽化出青龙的利爪,那爪尖已经将铜镜镂花的边缘捏得粉碎,崇琰的尖叫喊只持续了短短几声,然后就再也发不出来了。
不过镜面的正中部分还算完整,崇琰趴在镜面里喘1息着,直到天帝终于放开了负在身后的手,接过它。
“帝君……”
这是前些日子曾不时在耳边轻柔回荡的声音,此时听起来是那么刻入骨髓地哀切。
“帝君……我恨你……”
天帝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忽然也跟着痛了一下,他想起崇琰顶着那副秀致的面容第一次出现在自己眼前时,那样温柔缱眷的神情,崇琰确实对他用情至深,往后漫长且没有边际的岁月里,还会有这样的人出现么?
还会有人像这般交付与他所有的爱恨么?
天帝默然地低下头,看着镜中放弃挣扎的人,那人没有五官,说不了话,只能通过镜子发声,似乎也根本什么都看不见。
然而良久,崇琰却像是与他心灵相通一般地伸出手,忽然再次遮住自己的面容道:“帝君,我不好看。”在魔族现世之后,他就知道天帝想要甩下他这个包袱,可是他争啊抢啊,拼命苟活,不过只是想在恨着他的时候也思念着他啊……
“阿琰……”
“往后,永不相见……”
天帝手指一颤,青铜镜蓦地自行滚落了下去。
冰凉的地面上,只听一声碎裂的脆响,原本就已经有了断裂痕迹的铜镜就这样生生摔成了两瓣……
尤其死在心上人手里,倒不如……
让自己再多送一程。
殷寒亭离开凌霄殿去寻找白泽的时候,天帝又坐回了他高高在上的金漆宝座,周遭云雾缭绕,朦胧深重,越发让人捉摸不透他的神情。
白泽还在天阶的边缘发呆,看到殷寒亭面无表情地走近,也不多问什么,只是道:“听说腾蛇从这里跳下去了。”
殷寒亭闻言抿紧了嘴唇,“还能再找到他吗?”
白泽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不好说,他现在的心智,就跟个孩子似的。”
殷寒亭只能沉默下来。
“不说这些扫兴的了,我们去昆仑拿酒。”
提起酒来,白泽上仙两颊的酡红更甚,他领着殷寒亭驾上浮云,前往曾经去过的昆仑山,那个被冰和土封闭而成的洞穴酒窖,离得那么远,却似乎就已经能够闻见扑鼻的酒水香气。
在快到达昆仑山境内的时候,目光所触及到的一切都是白色。
殷寒亭忽地问白泽道:“上次你剥的莲蓬,有种子么,给我几颗。”
“种子?”白泽讶然道,“种去东海?”
殷寒亭点点头。
白泽顿时抽搐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副被雷劈中的表情,半晌终于想起来问道:“是那只小狐狸喜欢?”
殷寒亭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承认。
白泽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感叹,不过还是认真回答道:“种子有,不过东海只怕栽不活。”
“我尽力一试。”
说话间,昆仑山已至,殷寒亭跟随白泽进入满是醇香的酒窖,里面的酒坛子比先前来时堆积得更多,都快把洞穴门口都堵住。
白泽大概是已经准备好了的,进去后径直走到了石桌前,从桌上拎起用草绳扎紧的两个酒坛子道:“就是这个,小狐狸写了他自己的名字,我差点没认得出来。”
殷寒亭伸手接过,掂了掂手中酒坛的分量,冷冷道:“你私藏了。”那一次小草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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