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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正被吉羌澤仁的睡顏泡得七葷八素時,卻聽見他的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哀怨又痛苦。
「你是真的喜歡我嗎」
「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呢?」
「你會一直喜歡我嗎?」
「你會只喜歡我嗎,你為什麼會喜歡我呢?」
「我們會見家長嗎,會結婚嗎?」
「你說話啊!」
這些話,為什麼那麼熟悉?
我恍然想起,這字字句句都是多年前問寧子恆的話,現在怎麼變成了吉羌澤仁的聲音?難道他要拿截圖上的話來質問我嗎?
可是,他明明在我面前睡著,怎麼會說話呢?我有些慌,卻感到額頭生出一點濕潤。
我猛地睜開眼睛,看見吉羌澤仁就在我眼前睡著,但那聲音卻消失了,我想靠他近一點,渾身卻像灌了鉛一樣動不了,我急得差點哭出聲。
突然,吉羌澤仁睜開眼,黑黑的眼睛裡擠滿了憤怒,就那樣看著我不說話。
不對,他從來不會這樣。
還未等我反應,吉羌澤仁一把掐住我脖子,直到我目起黑斑,眩暈失重,他終於咬牙切齒地開口:「這些話,為什麼不問我?」
我眼裡的淚奪眶而出,不知道是因為他的這句話難過,還是因為身體痛苦的反應。
這個時候,我甚至都不敢正眼看著他,生怕他又從我的眼神里看出連我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東西。
「原醫生?」
一個激靈打遍全身,我再次睜開眼,卻發現自己正躺在吉羌澤仁的懷裡,躺在一片火燒雲似的燈光里,沒有質問的聲音,更沒有怨恨的眼神。
我喘著氣向他身邊擠進一分,他伸手擦拭我臉上的冷汗,擔憂地問:「做噩夢了?」
「嗯。」我把臉埋進吉羌澤仁的胸膛深嗅,他身上有我從未聞過的香氣,淡淡的,就像草原上的風。
是我的良藥。
第28章 你願意跟我回家嗎?
事情並沒有隨我以為的方向發展,寧子恆沒有將事情曝光,也再沒有明里暗裡要挾我,起碼目前沒有。
我不知道他在打什麼算盤,但不論怎麼說,運動會是可以安穩度過了。
四川的四月,比我想像中要來的暖和。
這邊早晚溫差比較明顯,到運動會那天早上,風還是有些涼,看了眼天氣預報,今日最高溫度會達到二十七度。
我剛套上一件適中厚度衛衣,吉羌澤仁就抱上來,低頭給我早安吻,片刻不夠。
還沒等我捋順呼吸,他便濕熱著唇問:「原醫生,你喜歡大山嗎?」
目光灼灼,深情款款,是他說情話的模樣。
早起的聽力本就有些遲鈍,加之一吻纏綿,便越發聽不透徹,但過近的距離容不得我聽不清。
「大山?」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這麼問,也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在我眼裡,大山無疑是個危險又美麗的存在,但它和城市的繁華喧囂一樣,會各自記錄並陪伴不同人的一生。
「嗯。」吉羌澤仁似乎還想說麼,但最終只簡單地點了點頭。
對於他,我談不上知根知底,但這麼多天以來對他的脾性,也算是有一定把握。本來,我以為他所謂的大山,就只是巍峨四季的大山,可我突然又懷疑,他意不在此。
更像是在問我—原醫生,你願意跟我回家嗎?
心害怕得咚咚響,幾個呼吸,他的躊躇就變成了我的猶豫。直覺告訴我不能回答這個問題,但要是不回答,必然會顯得我心裡有鬼。
「嗯?」眼前聳兀的喉結里發出一聲輕柔疑問,打碎我的多疑。
「喜歡啊。」我愣了愣,幾乎是把這三個胡亂丟出口,像是什麼燙人的鐵,多含一秒都會後患無窮。
吉羌澤仁輕吟淺笑,熱切地用吻回應,「我也喜歡」四個字融化在唇齒之間。
而我心頭偷偷滋生的危機感,被這一笑滌盪,整個人頓時像過了遍冷水,總算清醒過來。
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我又何必那麼多猜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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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藍的天幕上,一顆炫目的太陽毫無保留地在奉獻自己。
剛下過一場雨,空氣還氤氳著濕潤,偌大的操場上飄散著很淺淡的塑料氣味,上頭的大學生倒是被折騰的熱汗淋漓,有人往陰影下鑽,有人迎著驕陽笑,好不青春。
我戴著棒球帽,同幾十個同學合過影后,坐在看台的中高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