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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乱闪的蓝色闪电极明亮耀眼,透过帕迪紧闭的眼皮的剌着他的眼睛,使他倏地跳了起来,紧接又象个小玩偶似地被一声巨大的爆炸声震倒在地上。他从地上抬起脸来,看见最后一下壮观的闪电在那棵枯枝树的顶端四周跳闪着,发出耀眼的蓝紫色的光晕;随后,还不等他明白出了什么事,所有的东西刹那间都被烧着了。那些腐朽之物的组织中,最后一滴水份早已被蒸发殆尽,四处蔓生的草非常深,干得象纸。大地就象是给天空一种挑战的答复,那棵大树的顶端吐出长长的火焰;与此同时,它四周的圆木和树桩也烧了起来。围绕着这个中心,一圈大火在旋风中向外席卷而去,一圈一圈地扩展着,扩展着,扩展着。帕迪连走到他的马前的时间都没有了。
被烤干的芸香树也燃着了,它那湿嫩的树心往外渗着树胶。帕迪放眼看去,四下都是厚厚的火墙;树林在熊熊地燃烧着,他脚下的草也呼呼作响,冒起了火苗。他听见自己的马在嘶叫着,这叫声使他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他可不能眼巴巴地看着这可怜的畜生拴在那里,孤弱无助地被活活烧死。一条狗狂曝了起来,这狂曝声变成了象人一样的痛苦的尖叫。有那么一会儿,它狂窜乱跳着,就象一个跳动着的火把,随后,慢慢地倒在了火焰熊熊的草地上。其他那些惨叫着四处逃去的狗被飞速蔓延的火吞没了,大火乘风,比任何长眼生翅的东西都要快。当他正站在那里盘算哪条路离他的马最近的时候,席卷而来的大火刹那间就把他的头发烧焦了。他低头一看,只见脚下一大片美冠鹦鹉被烤得吱吱作响。
帕迪蓦地悟到,这就是末日了。在这个地狱里,他和他的马都没有出路。甚至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身后的那片未开垦的处女地已经是四面大火了,桉树在哔哔剥剥地爆着。帕迪胳臂上的皮肤已经在皱缩、变黑,头上的头发终于在其他更明亮的东西之下变得模糊不清了。这样的死法是难以形容的,因为火是从外往里烧的。最后死去的是大脑和心脏,它们终将会被烧得失去作用的。衣服冒火的帕迪在这片火的大屠杀中跳着,不停地尖叫着,而那可怕的声声惨号都是在呼唤着他妻子的名字。
其他的男人都赶在风暴之前回到了德罗海达庄园,将马放进了牲畜围场。有人向大宅走去,有人向牧工工棚走去。在菲的那间灯火通明的客厅里,木柴在乳白和粉红相间的大理石壁炉里烧得啪啪作响。克利里家的小伙子们都坐在那里,侧耳倾听着风暴;这些天来,谁都不敢冒险到外面去看一看。壁炉里燃烧着的桉木散发着好闻的辛辣味儿,竿茶推车里堆满了蛋粒和三明治,十分诱人。谁都不指望帕迪能回来吃茶点了。
大约4点钟的时候,云层向东方滚滚而去,大家都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尽管德罗海达的每座建筑物上都装了避雷什,可不知怎的,每逢干风暴来临,谁也无法泰然处之。杰克和鲍勃站了起来,说是到外面去透透新鲜空气,但实际上是想去松弛一下压抑的呼吸。
〃看!〃杰克指着西边说道。
围绕着家内圈地的树林上正在升起一大股青铜色的浓烟,它的上缘被扯成了横向的烟带。
〃耶稣呀!〃杰克喊道。他跑进了屋里,直奔电话机。
〃起火了,起火了!〃他冲着话筒喊道。仍然留在房间里的人转过身来,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他随后又跑到外面观望去了。〃德罗海达起火啦,火势很大!〃接着,他便挂断了电话;这就是他需要向基里交换台,和沿线那些电话铃一响就习惯地抓起来听的人们说的话。尽管从克利里家到德罗海达以来,基里地区从未发生过大火灾,但是,这种例行做法他们还是知道的。
小伙子们分头去骑马,牧工们从牧工棚里挤了出来。与此同时,史密斯太太打开了一间仓库,搬出了十几条麻袋。烟是在西边,而风正在从那个方向吹来,这就意味着,火将会向庄园推进。菲脱下长裙,穿上了帕迪的马裤,随后和梅吉一起向马厩跑去;现在需要每一双能搬动麻袋的手。
在厨房里,史密斯太太把炉膛里的火拨旺,女仆们动手从天花板的钩子上取下大罐子。
〃亏得我们昨天杀了一条小公牛,〃女管家说道。〃明妮,这儿是酒库的钥匙。把我们所有的啤酒和兰姆酒都取来,然后,在我们炖牛肉的时候,你们动手做饮料面包。要快,快!〃
由于起了风暴雨惶惶不安的马已经闻到了烟味,很难上鞍,菲和梅吉骑上了那两匹又踢又蹬、难以驾驭的良种马,从马厩里分到了院子中,以便更好地控制住它们。当梅吉全力对付那匹栗色牝马的时俟,从基里方向的路上脚步沉重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