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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露,不论是爱还是恨。
武帝高深地叹了一句,“看来即使到现在,你也没有忘记倾城。”
苏墨弦坦然回视:“那样的女子,既曾经得到过,就是终身难忘。”
武帝听得这句话,目光一瞬间有些恍惚,看着苏墨弦,却仿佛失去了焦距一般。
那样的女子,即使不曾得到过,也是终身难忘。
沉默半晌,武帝又问:“那么南诏公主呢?朕看你对他也是喜爱得紧。”
苏墨弦不答反问:“父皇难道不觉得她像极了倾城吗?既然注定此生无缘,那么于千万人之中寻一名与她最为相似的女子,当做是宠爱她一般,执手白头,难道不是我所能选择的最好的结局吗?”
武帝彻底沉默下去。
是啊,于千万人之中,寻一名与她最为相似的女子,当做是宠爱她一般地宠爱着。
许多人都不理解瑾妃的盛宠,她早年就伴在他身边,如今即便保养得好,却到底已不再年轻,再美也不一定比得过如今那些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小姑娘。可是,偏偏是她宠冠六宫,不过就是因为,瑾妃也是他能做的最好的选择。
不是那个人,也可以当做是她来宠爱。
这一刻,武帝忽然觉得自己与这个儿子从未如此亲近过,即使他心中对他怀疑正盛。
武帝没再说话,苏墨弦自然不再吱声,他的存在感从来收放自如,此刻竟如不存在一般,武帝竟能安然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之中。
却有内侍从外面进来。
“启禀皇上,慕将军家的二公子慕珏正在宫外求见。”
武帝闻言,眉头微微一动,随即冷笑一声,“朕天罗地网地找他找不到,他却自己送上门来了。带他过来。”
内侍领命退下。
武帝复又看向苏墨弦,“慕珏自己不争气,白费你一片苦心。朕已经派了秦怀北上,他初到边境便给朕打了个漂亮的胜仗,看来这场仗不日便能结束了,也好,有个人分一分慕长丰的兵权,朕也放心。”
“父皇英明。”
武帝挥了挥手,“你退下吧。”
阿不推着苏墨弦的轮椅离开,武帝目光深深望着他,眼中情绪一时复杂。
方才苏墨弦的话的确是将他触动,苏墨弦说他是在将南诏公主当成了倾城在宠爱,从来理智冷静的武帝,下意识认定他没有说谎。然而,此刻眼见苏墨弦就要离开大殿了,武帝心中素来的理智和多疑终究还是占了上风,他出声道:“等一等。”
苏墨弦转过身来,“父皇还有何吩咐?”
武帝道:“听君习武之人,对疗伤之事颇有心得,你下去让他帮你看一看你的腿。”
缓了缓声,又道:“还是要早日疗养好,坐在这个上头,难看。”
苏墨弦温润一笑,道:“谢父皇。”
苏墨弦退出大殿时,远远看到了由内侍领着进来的慕珏。不算近的距离,苏墨弦一眼就看到了他,慕珏亦然,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接,一瞬间似有万千犀利锋芒,却又似乎一无所有,从来平静如水,所谓锋芒不过错觉。
听君将苏墨弦领去偏殿,奉旨为他疗伤,苏墨弦屏退了殿中伺候的下人,只留阿不一人在身边伺候。
听君半弯下。身去,恭声道:“睿王殿下,请容奴才看一看您腿上的伤。”
这是今日对他试探的最后一步了。
御医,倾城,武帝都没有寻出任何的蛛丝马迹,然而,他的怀疑不到这最后一步,也断然不会打消。
御医诊脉诊不出,可能是因为他已经服了解药,服了解药自然再诊不出中毒。
言语中对倾城的试探,也可能是他在说谎呢。
只有伤口,只要它还在,就是藏也藏不了,瞒也瞒不住了。听君的毒掌,由听君亲自来检查,若果真是他,那么他就再无所遁形。
苏墨弦坐在轮椅上,没吱声,目光沉静如古井,静静看着听君。
武帝的心态,苏墨弦焉有不知?他的父皇也是矛盾,他并不从一开始就让听君来检查他腿上的伤口,其实是在顾及他们父子之间的情分,可是这个情分怎可能抵得过他心中的怀疑?武帝一方面不愿意查出什么,另一方面,不查出什么,他又绝不会甘心。
听君迟迟得不到苏墨弦的回答,又再一次恭声说了一遍,“请王爷让奴才看一看伤口,奴才也好为王爷疗伤。”
听君的态度就是武帝的态度,今日这个试探,显然武帝心意已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