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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有澧水石灰岩的硬。她晚年创办并主编文学杂志《中国》,发表了遇罗锦、北岛、残雪等人的作品,这些颇具争议的人物与作品,在她的庇护下成长。“什么思想性,当然是首先考虑艺术性,小说是艺术品,当然先要看艺术性。”这是她的宣言。丁玲面对青年作家也是出语惊人。“什么思想解放?我们那个时候,谁和谁相好,搬到一起住就是,哪里像现在这样麻烦!”这个澧水辣妹!
行走在澧水两岸,垂柳夹峙,苇叶江渚,田园如画,远山夕阳西下,像张布满金线的渔网,在这平洲古渡、远处村舍铺展开来,穿梭的小舟在水中剪碎了落日余晖,烂漫的霞光,将村笛与渔歌镀得金亮……这是“渔村夕照”?这是桃花源?湖湘特有的地理、水文与气候,不仅演绎出了这些美丽的景色,也哺养出了性格极致的湖南人。
……
水是灵动的。水也具有最大的自塑、智慧与包容。恰是在水的柔软与坚韧的光波里,最能折射出湖南人快乐灵泛,凝重忧患的身形。
关于天:冰火两极有韧性(1)
北,西伯利亚强冷空气南下,长驱直入,翻越秦岭,飞赴中原,肆虐楚地;南,变幻莫测的海上风云,跨过南岭,越过洞庭,盘桓湖南。南北风云际会,电闪雷鸣,抱团为地形雨,突发成山洪,冷酷如严霜,坚硬像冰凌。就有了湖湘大陆型中亚热带湿润的季风气候,就有了湖湘温婉多变的春,火辣狂热的夏,气温陡降的秋,寒冷锥心的冬。
“后皇嘉树,橘徕服兮。受命不迁,生南国兮。”自北国郢都贬官而来的屈原,在《橘颂》开篇中唱和:“你天地孕育的橘树,生来适应这方水土。你禀受不迁的使命,生在南国楚地。”橘在北国为枳,涩涩的苦刺激着北国郢都的味蕾,冲淡了江南雨巷油纸伞下丁香般的芬芳。芭蕉在南海岛国高扬结籽,在湖南只能地底下生崽。辣椒在他乡是桌上菜,在湖南盘中却是一种精神。草原上的马,南下过江后就成了“湖南骡子”。
“湖南骡子”在湖南这块天空下,就有了自己特有的血清蛋白。
四季分明让湖南人性格有棱有角。温润渗透让湖南人抱成一团。冬冷夏热让湖南人*两极。
恶劣的气候滋生了湖南人特有的忧患意识。忧患让湖南人坚韧不拔,经世致用、知行合一、敢为人先。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湖南是贬官福地。外迁者在湖南这块南蛮之地“杂交”,在湖南冬冷夏热这种极端的天气下,注入了湖南人的侠义与坦诚。贾谊不得志,长沙作《吊屈原赋》;柳宗元被贬,永州拿蛇说事;陶渊明不事权贵,落魄桃花源中;滕子京忧乐心怀,重修天下名楼……
长沙是最冷的湿
西汉初年杰出的政治家与文学天才贾谊(前200—前168),洛阳人,自称贾长沙。贾谊从小博览群书,18岁成名,20岁就被文帝召为博士,不到一年被破格提为太中大夫,主管国家教育。
贾谊初到中央,少年得志,风头正健,在当时的体制下,这并不是个好兆头。刚任太中大夫两年,贾谊这位“秀才”就撞上了一班“大兵”。一个是才华横溢的嫩头稚子,一边是开国元勋,织苇薄兼作吹鼓手出生的绛侯周勃,贩布出道的颍阴侯灌婴等人。“这个洛阳人,小小年纪,一心想专擅权力,要把国家搞乱了!”这班重臣权贵在文帝面前给贾谊下了这样的结论。文帝正犹豫时,身边宠臣佞悻邓通又扇起了阴风。
内外夹击,贾谊没戏了。文帝三年(前177),贾谊被贬去长沙国,成了长沙王的太傅。
长沙国地处南蛮,离京师长安有数千里之遥。时交通不便,路途艰辛。南行途经湘江时,贾谊透过滔滔的江水,似乎看到了仗剑求索的屈原君,觉得自己与屈原没两样,于是写下了《吊屈原赋》,表达对屈原的崇敬,抒发自己的悲愤。
当时,中原人对南蛮包括长沙城在内的生存环境,有一种先入为主的印象。他们认定长沙是一座不宜居住的城市,这里卑湿,充满瘴气和毒虫。
在那个满山红叶火一样燃烧着的秋天里,贾谊眼中的长沙并不“背时”,(长沙话“卑湿”与“背时”同音)。天高气爽的长沙这块天,正适合贾谊这只凤凰蓄能充电。
长沙国是当时唯一的一个异姓(非刘氏)王国,从来就是安分守法的。贾谊到长沙时,正是长沙靖王吴著(吴芮的后代)在位。贾谊当长沙王太傅,事情不多,有足够的时间来研究学问,关注时政。南蛮的长沙人,果敢,刚毅,温润抱团,敢为人先。在贾谊的骨子里,潜移默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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