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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然。若真有一日将南晋赶出去,这位冷面冷心的杀人王爷,又该如何应付?这念头只是在心里打了个转,随即消散无痕,这事儿轮不到他来操心,他只是天子臣属,干好天子吩咐的差事便是尽了本份。
杨瑞想了想,又道:“天子还有一道旨意,只是和下官提了一下,令我向王爷转达,尚未正式签发。”
拓跋野只是看着他,并未接话。杨瑞心里苦笑,看这位爷的意思,以后在他手底下做事,就得有什么话说什么话,指望这位接个话茬儿一句一句地唠下去,那是休想。这么想着,只好自己接着说下去:“天子的意思,此次南晋冒大不讳攻打我中周,实为犯上作乱,天下不容。征召天下军民共讨之。凡杀晋军一人者,赏金十两,杀晋军一将者,赏金百两,杀晋王周文瑞者,赏金万两。”
看了看对方神色不变,坐于一侧的博尔帖则挑起了眉毛,眼冒精光,这嘴角挡都挡不住地挑了上去。杨瑞笑笑,恭谨地道:“天子的意思,待今日早朝与诸臣及姬家大掌柜议定之后,便即签发此令。” 这只是姬琦玉的一个想法,她宁可国库耗尽也不愿留给南晋一文一分。可想是这么想,尚需要计算库内的金银是否足够赏金发放。
拓跋野皱了下眉,沉吟道:“这样高的赏金,怕会引发杀良冒功之事,还请天子慎重。”
说到底姬琦玉只是个久居宫中的少女,对于世事的残酷,并不十分清楚。金十两,那就是百两白银,在西秦,地少价高,一亩良田也不过十两百银。百两白银足够普通三口之家衣食无忧地过上三年。如此高的赏额,就连他都不能确定自己手下的黑煞军会不会出现杀良冒功的败类,更何况勤王令一出,天下兵马云集,良莠难分。而晋军兵将又没在脑袋上刻字,晋人虽然多数偏黝黑瘦小,但也并不能与别国人士严格区分,更何况斩下的头颅百目全非,更是难以辨别。只怕这位天子的却敌之举反而成残害百性的祸首元凶。
杨瑞脑筋一转,便即明白此中关键,不禁惊出一身冷汗,若果有此事,哪么首当其冲的受害人便是他中周的百姓。拱了拱手,道:“谢王爷提点,下官即刻便写奏折将王爷的意思上传。”
听到这儿,博尔帖不由大是失落。可是转念一想,看王爷那意思,原就打算襄助中周。到时候他一声令下,就算没有赏金,弟兄们也得上战场杀敌。既然周天子有发布赏金的意思,即使是价码低点儿,也比没有强。这么盘算着,脸上就露出一丝狡黠的神色来,忽见拓跋野淡淡一眼瞥来,心神猛地一震,连忙打住胡思乱想,肃容端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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郢都王宫之内,拓跋岫皱着眉头强忍着头痛翻看着刚刚送来的谍报,拓跋屿密会老王爷,拓跋锐夜宿小倌院。他手指轻捻谍报细滑的纸面,小六子这是想干什么?他以为联络了小九儿就能翻得了天?二叔又是想干什么,驻守郢都的兵马全是他的手下,已经借口把拓跋锐调了回来,他的下一步又是如何打算?卫海川,是什么人?这么处心积虑地接近拓跋锐,又有什么企图?那个小倌院,只是个单纯的小倌院吗?只是这么想着,头痛欲裂,一阵晕眩。
他闭了眼,仰面靠在椅上歇了片刻,叫声:“来人。”
一直守在一边的赵阳疾步上前,躬身候命:“王上。”
拓跋岫仍闭着眼,轻声道:“去查那个卫海川,还有那个小倌院,查查谁是它的后台老板,那里的小倌,都来自哪里。” 好人家的孩子不会去做小倌,被迫做了小倌的,都已经被磨平了性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拓跋锐虽在养伤,但他那身份,那军职,无不可被有心人所乘。小六和二叔的谋算终究是西秦内部的纷争,尚可放一放,可锐堂兄接触的这些来历不明的外人,一丝一毫的疑点也不能放松。
吃了药丸,又打发走赵阳,头痛依然不见缓解。拓跋岫暗暗叹了口气 ,眼光飘向庭院。
正午的阳光耀眼,在宽大的庭院一角,赤膊卷袖的拓跋岱正不停地劈柴,已经劈好的木柴整整齐齐摆放在一边,而另一边却有更大一堆尚待劈砍。粗麻布的短衫罩在他健壮的身体上,衬着他黝黑的肌肤,倒是别样的和谐。离得远,看不清他的脸,也看不清那短衫上有没有染上血。可是拓跋岫心里明白,那麻布的衫子磨蹭着他棒伤未愈的肩背,肯定是异常的疼痛。可就这么远远观望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却明明白白地感知他的哥哥,一点也不愁苦愤恨,他对他的折磨刁难,他平平淡淡地接受,无悔无怨。
他躲在暗黑的屋子里,无声无息地远远观望。他看着他动作轻松流畅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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