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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里的人全都看向拓跋岱,他紧盯着拓跋岫,虽然离得远,殿内光线阴暗,但依然看得出弟弟脸色苍白,精神不济,难道是病了,头脑不清醒?
拓跋岫阴沉着脸:“放肆!大殿之上,哪有你这废王多嘴的余地!”
拓跋岱变了脸色,老四是怎么了,跟变了个人似的,难道是被这些小人吹捧得忘乎所以,六亲不认了?
不愿当众与他顶撞,按捺着脾气道:“老四!青城是东楚有名的大城,满城百姓没有十万也有八万,加上守城的兵士,那是十几万生灵。你由着老六的性子,一道屠城令下去,会死多少人!更何况这一道屠城令之后,会激发多少仇恨,日后攻城,会让咱们秦军多生数倍的艰辛,老四,屠城令不能下!”
不知是因为离得远还是因为光线昏暗看不清,说完这些话的拓跋岱竟然依稀仿佛在弟弟脸上看到极隐晦的一丝笑意。随即听到拓跋岫无情的声音:“我是大秦的君王,大殿之上,任谁都得尊我一声王上,哪个是你家的老四!”随即厉声叫道:“废王岱对本王无礼在先,阻挠屠城令于后,传令,鞭笞五十。殿前行刑。”
“你敢!”拓跋岱虎目圆睁,挺身而起,其势如虎豹,渊停岳峙。
拓跋岫却毫不变色,冷冷地与他对视,面沉似水:“我是王上,有什么是我不能做的?”
满殿的大臣侍卫,没人敢吭声。
拓跋岱死死地瞪着他,却从那张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这样的四弟,让他感到陌生。拓跋岫一瞬不瞬地与他对视,冷冷地开口:“殿前侍卫,难道在等本王亲自行刑?”
两个侍卫硬着头皮走向拓跋岱,伸手虚引:“废王,请。”
此时拓跋岱的心情,是委屈多过愤怒。父王遗诏自己继位后,不敢说自己做得有多好,至少算得上是兢兢业业,不曾稍有懈怠。对待群臣百官和自己的亲族弟兄,也算得上尽心照顾,一心把持公正。可素来最为亲近的四弟说反就反了他,而群臣百官连句话都没有。原先在西秦,这个弟弟对自己还有几分亲近,就算是装模作样地锁住自己,到底也能感觉到兄弟之间的情谊在。那日分手之际,对黑衣卫的吩咐,分明还是把自己当做最亲近的哥哥来对待,可不过十余日不见,他率兵打下郢都城,回手就将自己关进了地牢里。半个多月过去了,连见一面都不肯。如今在大殿上,当着众多人等,找个借口就想鞭笞自己,无情至此,简直就象是换了个人。羞愤之下,就想崩断镣铐打上殿去,就算打死了他,自己给他抵命还不成?
恨恨地瞪着老四,却见昏暗光线下,那人瘦得只剩根骨头,面色苍白如鬼,偏还硬撑着摆出一副凶相,难道还能吓唬住谁?看着他那宽袍大袖正襟危坐的样子,忽然有些于心不忍,四弟仅比自己晚出生几个时辰,却生来病弱,他的母妃也是个病弱的身子,自己都顾不过命来,更别提照顾他了,于是自小就与自己一同由自己的母妃照养,同吃同住。而他对自己极为依恋,不肯轻离半步,常常自己习字练武时,生病的他不肯卧床休息,硬撑着精神也要陪坐在身边。那种时候他就是这样挺着脊梁正襟危坐,企图表现出没生病的样子蒙混侍候的太监宫女。他做过秦王,知道做一位称职的君王会有多辛苦,老四现在,一定是硬撑着那口气,实在是不易,自己性子急,大殿之上,未能顾及他的脸面也是确实是自己的不是,何必与他计较,便依着他,打几板子让他出出气,就当是哄他高兴也罢。
这么想着,再不多说一个字,猛回过头,大步走出殿门,背向殿内,直直跪在那里,听凭太监侍卫颤微微地给他解开衣襟,顺肩背拉下来,挂在手腕处,露出光滑健硕的背脊。
所谓鞭笞之刑,是用三寸宽的竹板拍打受刑者的后背,打得狠些,时间再稍长些,竹板会碎裂成丝,再抽打在本已受创的皮肉上,割裂寸寸血肉,而有些断裂的竹丝会插。进血肉里,让人痛不可抑。
行刑的侍卫,左右两边分别站好,相互看了一眼,没人不知道老三老四素来亲密无间如同一人,现在这哥俩不知为什么斗气,做手下的,难道真的下狠手鞭打这位前王上?谁知道哪天王上想起来翻回旧帐,又要因为他们打了三王处罚他们没眼色。这么想着,手上就没敢用力气,四五下打下去,仅仅皮肉稍稍泛红。可那殿内的王上眼神儿怎么那么好,冷冷的声音传出:“三杖之内不见血,你们就把双手留下。”
两个行刑的侍卫吓了一跳,不得已低声嘀咕一句:“殿下,小的们得罪了。”再不敢留情,竹板狠狠落下,拓跋岱身子猛地一挺,倒吸一口凉气,三杖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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