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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刀敏锐地感觉到随着这三个字出口,拓跋野的心跳骤停了几分,面无表情地退回到角落,心里却在琢磨,难道他知道刀某是自己人?
殿内已传召把人带进去,李总管连忙招来侍候的小太监抓紧时间给拓跋野擦脸打粉,好歹装饰一番,看不出曾受的摧残,这才两人抬着卸掉滑竿的抬椅,把人抬进内殿。
项烨霖搂着虚弱憔悴的心肝宝贝儿,一迭声地哄:“你看,你看,这不是活着吗,父王怎么会骗你,人都给你带来了,你自己看,不是假的吧,乖,听话,吃药,养好身子,我让他活着还不成?”
项锦玉大睁着水汪汪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被抬进来的人,白色的麻布囚衣穿得严严实实,头发梳得整整齐齐,干净,安静,面无表情。
不确定地叫了声:“小七哥哥?”
项烨霖看向女儿的眼底闪过一丝愤恨,抬眼狠狠地看了看那个人,见他只是垂着眼,一动不动。于是继续哄劝着女儿:“锦玉,人你也看到了,是活的,对吧,这回可以吃药了吧,乖。”
锦玉把他手里的汤药拨拉开,只是盯着拓跋野,又叫了声:“小七哥哥?”
拓跋野轻轻吸了口气,又轻轻呼出,抬眼直视少女迷蒙的泪眼,女孩苍白憔悴,是在用自己的性命来要胁自己最亲的人。他咳了一声,待喘息平定,才缓缓开口道:“公主,您也救了我一命,所以,咱们扯平了。我们之间只有仇恨,再无恩情。您的称呼,拓跋野承受不起。”
“不,我知道那天你说的话都是在骗我,你是怕我为难才故意那么说,是我傻,居然就相信了,还打了你,这次我再不会那么笨了。”
“公主,你不要忘了,我杀了你三个哥哥。”
“我不在意!”
拓跋野的眼神渐渐锐利起来,声音却毫无起伏,平稳,坚定,带着决然的冷酷:“可是我在意。你是我大秦王族世仇的女儿,我的父兄和无数亲族因你项家丧命,我很在意你是东楚的公主,很后悔救你一命。”
看着少女苍白的脸,失神的眼睛,眼前交叠的是那个陷落在猎人捕兽陷阱里,脏兮兮的小脸上,扑闪着的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象个落难的小花猫,肮脏狼狈却洋溢着蓬勃的野性,拓跋野心里一阵抽痛:恨我吧,恨我远比爱我要容易得多。
项烨霖细细观察着女儿的神情,又掉过头狠狠盯了一眼面色从容镇定的那个元凶,感觉自己暴怒的情绪险险失控,挥手示意把那个人抬走,搂住备受打击的宝贝女儿柔声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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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把人抬回卫狱,而是直接抬进了长春宫。宽大奢华的龙床旁,支了一副精铁的刑架,可能是架得太过仓促,居然没有雕饰花纹,只是用锦帛攒花来稍加点缀。一边挂着大大小小的皮鞭,地上很干净,可那些锦帛制成的绢花上,却有点点暗褐色的血痕。
把人抬到刑架旁,却没直接绑上去,只是让他继续坐在抬椅上等。李德祥陪着石咏之坐在一旁,茶水糕点轮番摆上,李德祥胖胖的脸上堆起笑容:“石大人,请。”
石咏之却没看他,而是看向抬椅上的拓跋野。靠在椅上,头偏向另一方,扑满脂粉的脸又冒出了冷汗,那些脂粉冲成了一道道,看起来凄惨、可笑。站起来,端起一杯刚斟满的茶水,递到拓跋野的嘴边,碰了碰他干涸的唇,他睁开眼,看了看嘴边的茶杯,头稍稍低下,少少喝了一口。
石咏之不满意,端起茶杯吹了吹,待温度适合了,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按正,然后把那杯水一点一点倒进他的嘴里,盯着他满含痛苦的眼睛,轻声解释:“得多喝点,我怕你会干死。死了,可就便宜你了,王上不让你死之前,你可想都别想那种美事儿。”
石咏之喂得很技巧,一点也没让他呛到。喂完,把茶杯往桌上一放,重又坐回椅上。李德祥道:“石大人真是好手段,那一晚伤成那副样子也救得回来。奴家佩服。”
石咏之淡淡地道:“没什么,他命好,大王话儿给得早,若是打到一半再改主意,就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回了。不过,石某看来,死掉倒比活着好。”
李德祥笑了:“这话怎么说的,奴家倒觉得活着要比死了强,人一死,就什么都没了,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石咏之漠然的双眼望向对方:“希望?什么希望?李总管觉得这个人到了现在,还能有逃走的希望?”
李德祥堆着笑脸:“哟,这是您说的,我可没这么讲啊。”
作者有话要说: 多放一章,算是收藏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