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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意抿嘴一笑,将女子柔婉羞涩的模样学得十成十像,饶是谢缘见了,也不由得怔愣一下。男扮女相,第一伤声,厌声格外毁嗓子,不可逆转;第二伤骨,要学体态,要束腰收腹,要柔骨绵绵,谢缘自军中起家,最开始就是帮皇帝完成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对这些事有所耳闻。然而诸多听闻,都不及此刻亲眼得见。谢缘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桑意却笑眯眯的,要给自己作介绍,不点名道姓,只十分委婉地表明自己是个有后台的:“家中兄长是将军府中桑少将军。”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是少将军的亲姐妹!这可是新鲜事,我们从没听说过,桑家竟然还有个女儿!虽然少将军一直称病不出,我们没有见过,但听说过其英姿潇洒,看来桑家祖传出美人。”也有人酸溜溜的:“我说白乙怎么偏要把府邸建在将军府旁边,原来早就……”桑意眉眼含笑,准备跟众人挨个见礼,却被谢缘一把抓了回来。两浙总督发话了:“我家夫人喜静,你们不用闹他。”喜静?桑意一时间有点摸不清他的套路。他张了张嘴,谢缘眼光一扫,却在他手心掐了一把,非常轻地问了一句:“来我这里闹,身上好透了么?少将军,莫要好了伤疤忘了疼。”桑意脸一红,也就收声了。他不说话,谢缘又将一杯茶水推过来。他看着那半盏雨前春,呆呆看了一会儿后,拎着杯子起身准备添茶,添完了回来一看,谢缘不动声色地望着他,眼神十分有深意。总督大人悠悠指出:“是给你的。”桑意受宠若惊,便捧着茶杯坐下,听话地就茶水润嗓子。另一边,船内的人倒是找到了新玩法,呼朋引伴地玩叶子戏,也就是川蜀那边叫的麻将牌。方才扶过桑意一把的蓝衫公子提议道:“总是拿银两抵押,在座的也不是差那几百两银子的人,不如玩点新鲜的。”那纨绔东道主竖起耳朵:“哦?少桉打算怎么玩?”唤作少桉的蓝衣公子笑了笑,一手揽一位花楼佳人,推到众人面前:“赌人,如何?有伴的押上伴儿,夫人们如愿参与,自然连夫人也要押进去。只玩一夜,第二天各回各家,权当一夜风流。”室内一时寂静了片刻,却是一个花楼女子调笑道:“若我们女子也能上桌,赢了能将老爷们拐一个回家么?”顾少桉一挑眉:“那是自然,男女都可,只怕有人要舍不得。”众人齐齐望向谢缘,都笑了。谢缘晓得他们忌惮自己,不会强迫他上场,刚要抬手拒绝时,却被桑意一把拖了过去:“去玩玩嘛。”谢缘停下脚步,冷声问他:“玩什么?”桑意给他指:“那些个倌儿姐儿,夫君喜欢哪个?我去替你赢过来。有这样的赌局就好办了,不用纳彩提亲,省钱又省事,回来就能做你的妾。”谢缘又问他:“我要妾做什么?”桑意装乖,贤内助的台词信手拈来:“你不是厌弃男子么,往后我总不能回回女装,你好歹是个总督,身边要有人配着,衬你的脸面。往后我也多……一个妹妹。”他还特意拖长了尾音。谢缘觉得自己已经无话可说了。他揉揉太阳穴,只能对桑意道:“有你一个足矣,家里人太多便闹腾,我不喜欢。”桑意瞅他。谢缘伸手,温柔地捏了捏他的下颌:“你伺候得不错,我何必又去找其他人。你消停点,否则……”桑意眯起眼睛看他,亦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叹一声:“我不消停,夫君就来罚我,随你怎么罚,好不好?”三分天真,两分恰到好处的挑逗,剩下五分全是大着胆子攒出来的笑意。谢缘被他呼出的热气烫了一下,下意识地将他往前一推。桑意却撩完就跑,不再看他,抿了点儿猫儿似的笑意,溜去了桌边坐着。谢缘走过去,他还要拉着他的手,央他在对面坐下,直让旁人看得眼热。上了座,便要正经开牌了。桑意左侧坐着那个蓝衫公子,右侧是他带来的一个女伴,打叶子牌都是一把好手。有趣的是,谢缘本人却不太会这些把戏,玩得一塌糊涂,全靠桑意给他喂牌,这才不至于惨败收场。桑意开始认真记牌,对于他来说,叶子牌不是赌局,只是一个寻常的记忆、推算的练习,从不拖泥带水,牌风也十分稳妥,该弃牌时便弃,该跟时就跟。至于谢缘那边,他能捞一把便捞一把,捞不了便弃掉了,自己一人力挽狂澜;一圈儿牌打下来,竟然数他赢得最多。众人惊讶地看向他,他也只不好意思地笑笑,极尽柔婉之态,根本看不出来是牌局上杀伐立断的风格。打到后面,兴许这些老爷们儿也觉得面子挂不住,又加了一副牌色,开出两个赖子。桑意不动声色,照旧计算着他的牌,反应迅捷、推算正确,赢得可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他最后甚而还有时间借了笔,将小纸条夹在自己出的对子间,将这副牌喂去谢缘手中。谢总督面对自家夫人放水,一点心理负担也没有,摸了牌后一看,当中还夹了小半张字条,上面写着“开门郎不至”几个字。开门郎不至,出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