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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真集。一本是诗史送的,其余三本都是自己买的。其中两本是在诗史的店里,剩下的一本是和诗史一起在洋装书店发现的。
透的四本写真集,诗史的书架里都有。透也知道它们摆在书架的什么地方。
诗史喜欢照片。她说照片比绘画更真实一些。
透曾应诗史之邀去参观过一个摄影家的个人作品展。在大楼里的一个不大的画廊中,除了他和诗史,只有一个前来参观的客人。看样子诗史和那个摄影家很熟,她把手放在摄影家的肩上,然后探过身去像西方人那样在他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摄影家犹豫了一下,然后很熟练地也把手放在诗史的肩上作了回应。
透很清楚地记得,就在那一瞬间,自己心里充满了对摄影家的嫉妒。不是嫉妒摄影家跟诗史那么亲切的接触,而是嫉妒他的年龄。这个人知道自己无法知道——可能永远也无法知道——的那个诗史。一想到这个,他就来气。
那是个皮肤黝黑,面孔清瘦,、头发花白的男人。
“透。”
走廊传来妈妈急匆匆的喊声。
“该走了,不然就晚了!”
四天前,透接到诗史的电话,要他除夕夜去参加在她家里举行的聚会,和大家一起熬年夜。
“我给阳子发了请帖,她已经答应来了。我让她带你一块来的,你还不知道吗?”
透对诗史的这种邀请方式很不满意。不过考虑到客观情况,他也知道这是不得已的。毕竟,能见到诗史是比什么都重要的。
“除夕夜?”
“对呀。我叫了十五个要好的朋友呢。是个很轻松的聚会。过去每年都要举行一次的,最近一段时间浅野和我都比较忙,很长时间没有举行这样的聚会了。”
诗史高兴地说。
浅野。那是诗史丈夫的姓,当然,自然也是诗史的姓了。
“我去好不好呀?”
透有所顾虑地问。
“我叫了你的。”
诗史静静地回答。
“我怎么跟妈妈说呢?”
妈妈什么也没告诉自己。
“你就说是听我说的。说我邀请你了。”
透同意按诗史说的办。
下了的士以后,透跟在妈妈身后走着。手里捧着一束沉甸甸的深红色的鲜花。
“我可能要早点儿走。”
上了电梯以后,妈妈说,
“你也别太晚了。”
两个人在最高一层下了电梯。
“明天还得回杉并那边呢。”
“杉并”那边指的是透的外婆家。
“知道了。”
“很轻松的聚会”已经开始了。诗史喜欢间接照明,所以房间里光线很暗,再加上人多,屋里有些发闷。
“阳子!”
诗史先把妈妈让进屋去,然后对透一笑,
“欢迎你。”
那只是极短的寒暄,而且,诗史的笑也平淡得近乎冷淡。透觉得眼前这个人与自己知道的那个诗史简直太遥远了。诗史接过鲜花,和其他的客人攀谈起来。
客厅本是很大的,但也许是人多的缘故,竟然显得有些拥挤。吧台上——诗史家是从不使用餐桌的——摆着几瓶红酒、奶酪、三明治、熏鲑鱼和一些水果。透不由得笑了笑。诗史是不喜欢吃饭的。况且现在早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间。
人群中透认识的只有在诗史店里工作的两个女孩儿。妈妈手里已经端了红酒,和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谈笑起来。
透努力想分辨出这个房间原有的味道。然而它却早已溶化于人群、酒精和插在花瓶里那硕大的百合花的香味之中了。
透很快就认出了浅野。因为他以前在照片里见过,再加上诗史对他的态度也明显不同于对其他人。一会儿跟他低声私语,一会儿又让他帮自己拿着酒杯。
“请。”
有人向自己举起了酒杯。
“谢谢。”
透礼貌地回敬了一下。给透敬酒的女子宛尔一笑说,
“阳子是你妈妈吧?”
就在这时,透看到了观音像。平时她是很显眼的,今天却淹没在人群里了。她那华丽的胳臂和深茶色的身影,让透感觉非常亲切。
透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向吧台走去。
“你是透吧?”
有人叫住了透。透回头一看,原来是浅野。透心里一惊,但并没有慌了手脚,反而出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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