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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永生摇摇头,“我的医术在哪里都能施展,正经是我去了军方的战地医院之后,很多修者想要疗伤,都得在战地医院外面等着。”
和平时期,中土的军队医院是对外开放的,但是形势紧张的时候,类似的管理就严了,尤其是在这种大战的过程中,军队医院甚至都不会允许己方的盟友来疗伤。
打个比方说,道宫的修者受了伤,可以去军医院,可是隐世家族的子弟受伤,想进军医院就难很多了——万一是被敌方收买的咋办?
别以为家族子弟就一定会为家族效死,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赵家身为皇族,都有反王敢勾结新月人,其他家族当然也就不用说了。
所以这时的战地医院,是不治疗普通修者的,哪怕是义军,只要不是接受军方直接管理的,也不得享受战地医院的治疗。
坤帅素有宽厚的名声,但是在这一点上并没有体现出宽厚,她只是再三地重复强调,战地医院不可能无选择地接受义军疗伤,这是军中规矩,大家一定要考虑清楚。
考虑清楚什么?当然是接受军方的领导——我若是指挥你,肯定会为伤兵考虑。
这颇有点强迫人的意思,但是事实上,坤帅也善意地提醒大家:你们若是想保持独立性,那么准备足够的伤药,配备一些急救医生,是必须的。
李永生对这些很清楚,所以才会表示:我不是不帮你,而是我的医术不仅仅是为军士服务,还想给大多数人疗伤。
曲胜男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反而笑着解释,“你也可以为普通人疗伤,只是别在战地医院内就行,其实军医院旁边不远,就有大量的普通伤患,军中医生可以出去诊治。”
李永生还是摇头,“我本来就自由得很,想治谁就治谁,不想治就不治,坤帅允许我为普通人疗伤……我已经做到了,何须她来允许?”
这个小家伙还真是,曲胜男对此颇为无语,不过他这般回答,却是在坤帅的猜测之中。
用老帅的话来说就是,这家伙有才华,路也走得顺,又有一些神秘的传承,所以自视颇高,养成了自由散漫的性子,没准会拒绝加入军医院。
她甚至猜测,哪怕是提高薪水待遇,对方估计也不会答应,到了他这个层面,已经不仅仅是钱能打动的了。
所以曲胜男拿出了坤帅准备好的说辞,“这样……你可以在战地医院不远的地方,自己开设一个诊所,如此一来,军中若是有重伤员,也可以送到你的诊所救治。”
开个诊所……李永生的嘴角抽动一下,无可奈何地发话,“但是我想上战场搏杀……好吧,我是说,我没有行医的资格许可。”
“资格许可?”曲胜男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那里是战斗前线,敢上去治疗的郎中,就是好样的,能救命的,就是最好的郎中,行医许可……那算什么玩意儿?”
“不是那么说的,”李永生摇摇头,很坚决地表示,“前线是前线,行医资格是行医资格……两者不能混为一谈。”
曲胜男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小李子,你应该知道‘事急从权’吧?很多权宜之事,是不得已而为之,你说对于大军来说,一个行医资质重要呢,还是将士们的性命重要?”
李永生翻一翻眼皮,无奈地表示,“话是这么说,但我还是不能赞同,规矩就是规矩,庸医杀人更甚于战场……他们杀人不用刀。”
“啧,”曲胜男有点不高兴了,黑着脸看着他,“以你的医术,用得着这么自黑吗?”
李永生叹口气,无奈地一摊双手,“好吧,其实我是不相信朝廷的节操……现在说得好好的,将来一旦反悔,要追究责任,我找谁说理去?”
“在你眼里,朝廷就那么不堪?”曲胜男眼睛一瞪,她是真的生气了。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泄了气,一直以来,她都认为朝廷大致是不错的,纵然有些贪腐现象,但也不是主流,朝廷对此抓得也很紧。
但是最近这几年,怪事着实多了点,李清明的作战计划能泄露出去,过气的太监范含,竟然会派人去抢夺玄女宫的离火扇……能更搞笑一点吗?
就拿前两天的东西线之争来说,坤帅心里有丘壑,却也不得不在朝堂上和稀泥,堂堂一代老帅尚且如此无奈,怪得了别人不信任朝廷吗?
于是曲胜男叹口气,“别的人,咱就不说了,坤帅的承诺,总是靠得住吧?”
李永生怪怪地看她一眼,“我感觉,坤帅恐怕也未必有多大自信。”
曲胜男顿时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