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部分(第1/4 页)
我先上了床榻,然后扯过一床锦被放在身侧,之后庆幕桦翻身也上了床,回手将幔帐撂下。
我转过头看着近在眼前的庆幕桦,夜色中正对上他那双清亮的眼睛,静夜中只有为不可闻的呼吸声。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庆幕桦点了一下头,我知道外面负监视视的人已经是离开了。但为了谨慎起见,我们都没有动,庆幕桦用极小的声音道:“你问我是什么人,要做什么,我现在就都告诉你。”
我屏住呼吸仔细的听着,庆幕桦接着道:“我是个孤儿,不知父母何人,也没有名字,从小就跟着乞丐流浪辗转,以乞讨为生。四岁那年的一个雪夜,我病倒在雪地之中,饥寒交迫,命在旦夕,就在这时有人出现在了我的眼前。他说能让我吃饱穿暖,问我愿不愿意和他走,我想也没想就点了头。那人把我带到了一个很大的宅院之中,那里金碧辉煌,美轮美奂,我一度以为自己遇到的是仙人。从此我就生活在那里,不仅锦衣玉食的被人悉心照料,还有先生教我习字读书。我知道我所得到的这一切都是那人给我的,可我却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人。
就这样过了四年,那人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他问我过得好不好,可不可以为他做一件事,我没有任何犹豫的答应了。后来我被领着去见一个妇人,并对我说不管之前我是谁,从今以后,我就是庆国的皇子,庆幕桦。
当时虽然年纪尚小,但也隐约明白这是惊天大事,但心里觉得只要是为了那个人,纵使舍了性命也甘愿。秘密进入庆宫后没多久,我便被那妇人领到了陆盈语的面前,从此她就成了我的母后,那个令我进宫的妇人便是秦嬷嬷。从那日起,我除了太傅传道授业治世之道,暗中秦嬷嬷避开所有人传我武功教我各种奇门之术。偶尔,秦嬷嬷会带来那人的只言片语,只要是那人所言,我都会照做,所以当我发现陆盈语让人日日送来的汤药里有毒时,也毫不在意的喝下。”
庆幕桦的话印证了我当日的猜测,陆盈语是死在了秦嬷嬷之手,之前还想不通为什么,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庆幕桦所说的那人之意。这样看来秦嬷嬷的身手绝非等闲,所以能避过暗卫以及寒素的眼睛。犹记得当初问罪陆盈语时曾让抱琴秦折断了嬷嬷的手骨,那人竟生生的忍了,看来她背后之人花了这么多的时间筹谋应该不会单单只为了陆盈语的一条命。那人是谁?又在图谋些什么?与陆盈语之间又有何仇怨?真正的庆幕桦是否还在人世?还有便是寒素对陆盈语猝死一事的不争不辩,沉默以对……不想知道的越多,随之而来的疑问也更多了。
“你为何恨陆盈语和傅有雅?”若按他所说,服毒是心甘情愿,做傀儡皇帝是有人授意,理不应心存怨恨。但我之所见,那恨意却是真真切切来自心底,无消无减,至死方休。忽然想起他看琴时的样子以及之前的他提起庆浅歌时的哀伤,我恍然一惊:“是与浅歌公主有关?”
庆幕桦没有回答我,但我清楚的感觉到当我说出庆浅歌的名字时他的呼吸明显一滞,虽然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可以肯定他的眼里是怎样情绪,那种绵延的伤痛,如同刻印在灵魂深处的铭章。
“浅歌是我在这宫里唯一可以令我安心的人,那样纯净美好的女孩子,我虽然不是他的亲哥哥,但我曾暗暗发誓,尽我之所能要让她一生无忧。”庆幕桦再响起的声音有些极微细的哽咽,如果不是离得这么近,我也不会察觉那藏在低缓沉静的语调之后的哀戚。“我一边静静看着其他皇子一个一个的被陆盈语和庆幕桦除掉,一边安分的扮演好我的懦弱皇子。我暗中告诉自己,皇族的血脉虽然是假的,但能握在手里的皇权却真实在,只有得到那至高无上的权利,我的浅歌才能一生无忧。
然而就在六年前,我还没有得到渴求的权利,浅歌却病了,而且一病不起,整日缠绵病榻,人也日渐衰弱。宫里的御医素手无策,惹得先皇龙颜大怒,随即旧疾复发,也病倒了。那时候我一有时间就去探望浅歌,后来我发现浅歌不是病了,而是中了一种不易被人察觉的慢性厉毒。我不敢惊动任何人,一来是怕浅歌再遭到伤害,二来我说的话也不会有人信。我一边翻阅医典古籍,一边做各种尝试,想找出为浅歌解毒的方法。然而就在我快要成功的时候,浅歌被送出了宫,有人进言说是有世外神医能治好浅歌的病,先皇也准了。可是我没想到,这一去便是永别,我从此再也没有见到过浅歌,也没有听到过关于她的任何消息。不久之后,先皇驾崩了,在陆盈语和傅有雅的筹划下,我登基即位,之后立即派人暗中去寻浅歌,结果得知她早已经不在人世了。而令我不解愤恨的是,陆盈语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