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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晚宴上,大家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颇有一番英雄惜别的架势。朴树远当然不是英雄,不过经此事件的洗礼,明显变得沉默寡言了许多,人也褪去了往日的青涩稚气,举手投足都显得成熟内敛了,大家在惋惜之余也为他的这番改变暗暗感到惊奇。苏珊娜没有来参加送行晚宴,事实上从朴树远住院的那一天起,她就再也没有在他们面前出现过,课也没来上。朴树远始终绝口不提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问他被注射毒品的原因,他也只是含糊地推说自己完全不记得了,再问到苏珊娜时他的脸色就明显不好看了,大家都是识趣的人,见他这样子也就悻悻然闭上了嘴。
上飞机的那一天是12月6号,唐希跟着其他一大帮同学去了机场为他送别。朴树远微笑着跟每个来送他的人握手道谢,在走到唐希面前的时候,两人忽然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面面相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唐希望着他下意识地回想起是自己为他跟苏珊娜牵的红线,如果不是她的插手,不知道事情还会不会演变成这样。他跟苏珊娜之间一定出了什么问题,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可当事人不愿意提他们也没法刨根问底,在猜测揣想之余,唐希更觉得忐忑不安,希望不是她的原因才造成朴树远休学回国。
“乔治……”
“凯伦……”
踌躇间两人异口同声地开口了,然后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彼此,欲言又止。还是朴树远先拍拍她的肩膀,对她温文一笑。“凯伦,你不用担心我,这次回国……相信没多久我就会回来的,你不用多想。”回国是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当时救他的那个人警告他远离苏珊娜,最好是先休学回国避避风头,等苏珊娜犯罪的事查得水落石出再回学校。他权衡了一番,决定遵从那个男人的提议。
唐希对他云淡风轻的态度有些意外,也有些五味杂陈。看起来他是完全不怪她当初的鸡婆,但是事已至此,她多多少少还是有一些内疚和遗憾。“你……还会回学校完成学业吧?”见他点头,她才勉强地露出一丝笑容。“回学校的时候,记得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朴树远笑着应了,在听到母亲的呼唤时,和他们颔首致意并挥了挥手后便转身往安检那边走远了。离别是如此简单的一件事,只需要几分钟甚至十几秒,曾经朝夕相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就这样相距天涯……一股突如其来的泪意蓦地上涌,唐希赶紧低下头,掏出纸巾按住自己的眼圈。好端端地,怎么又想起这些有的没的?她在心里责怪自己。
程芊发现她的异样,睁大眼仔细地打量她。“怎么了?别告诉我你哭了,你不会这么多愁善感吧?”她打趣地揶揄道。虽说不少同学都一脸失落不舍的表情,可唐希到底跟他交情有限,应该不会这么感伤才对。
唐希勉为其难地朝她牵起唇,假装若无其事地耸肩笑笑。某些人某些事,她已经决定不再回想,更不可能在别人面前提起。赶快忘了吧!就当从来没有这个人在自己生命中出现……
一进入12月就意味着马上寒假就要来临了,不过先别忙着欢呼,还有一大堆的学期报告、论文和考试等着学生们去完成。在外面大街小巷、各大商场都装饰一新准备迎接圣诞节的到来时,学校内的图书馆和自习室突然人数骤增,无比热闹起来。
对于那些平时不怎么认真听讲,学习不怎么用心的学生来说,这段时间就是临阵磨枪不快也光的紧张时期。查资料、抄笔记、背课文……忙得不亦乐乎。唐希也很忙碌,不过忙碌的不是那些临时抱佛脚的事,而是应付同窗每天大大小小、五花八门的求助和咨询。
“凯伦,格林教授布置的那篇论文有没有什么提示?需要参考哪些书?”
“凯伦,你的学期报告已经做好了吧?能不能借我看看?”
“凯伦,安德森教授说我三天前交给他的那篇伊斯兰文化概论简直一塌糊涂,求求你帮我修改一下吧?”
“……”
老实说,每天光是应付这些同学的询问和求助,就够她忙得团团转了!当接到母亲从香港打过来的越洋长途时,唐希一时还愣了半晌,忘了此时是几月几号,什么日子。
“亲爱的宝贝女儿,妈咪下个星期四就要飞来纽约了,高不高兴?想不想我啊?”唐仙妮以她一贯的高调、激昂中又带着一阵娇嗲的声音入侵她的耳朵,虽说早已见怪不怪,但是每次听到这样的声音她还是会习惯性地恶寒一下。
“下个星期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