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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乌鸦不应当笑?
也是,谁见过笑嘻嘻的乌鸦?
这一想,我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院子里突然静下来,周围人的视线自我身上滑过去,又转过来,细细地上下打量我一番,然后状似疑惑不解地摇摇头,走了;没走几步路,又重回头看看我。
难不成我人皮面具一戴,连笑声也变得很乌鸦?
我看看容珩,容珩却在静观浮云,眼底一抹笑。
钟声悠悠响起,傻看着我的张淼醒了。
“我发誓,这是我听过的最动听的声音。……差点儿看走了眼。瞧你这骨格,天,真是标致得要人老命了。”
他又转向容珩,笑得十分开心,“嘿嘿容珩,难怪难怪。我们替你憋屈两年了。……这下好了,我已等不及看那只死孔雀的表情了。”
说罢,用力拍拍容珩,兴高采烈地去了。
剩下我与容珩大眼瞪小眼。
听张淼话音,眼前这么出色的人,竟然失意于人?而且好像几年来,那叫顾惟雍的还十分不把他放在眼中?
难怪他如此冷漠。
原来是个伤心人。
而且还是个极骄傲的伤心人。
不由替他深深抱屈。
唉,世上多逢失意客,人间谁是补心人?
由容珩想起自己,想起明于远,顿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幸运的人。
我上前一步拍拍容珩,十分诚恳地对他说:“有用得着穆非处你尽管说,穆非定会竭尽全力。”
他漆黑的瞳仁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我,热望、渴慕、执着……交替之下,最后竟变成了深刻的痛苦与漫无边际的寂寞。
看得我难过起来,却又不知如何安慰他,只得陪他站在深冬的风里。
要不要去会会那顾惟雍?
可是,世上万般可以强求,惟独感情没有办法。
心头刹那掠过阵阵迷茫。
要是能够,我宁愿没有认识他;要是能够,宁愿是他负了我。
自己痛苦总胜过他人因我而痛苦。
“想起谁了?”
“阿玉……”
我一惊回神,可话已经出口。
真正懊悔不及。
……
还好,他什么也没问。我对他更增几分好感。
“走吧,授课时间快到了。”
不知是阳光温暖了他,还是他温暖了清晨淡白的阳光,这会儿,他与我缓步并行,周身冰冷的气息不再,修长挺拔的身影甚至柔和了棱角分明的北风。
一路上,他三言两语就把南山书院的情况介绍完了。
山长庾安总理全院事务,其人是昊昂士林十分有声望的学者;
内有讲堂二十座,固定讲学的老师二十余人;另外书院也常聘请当世非常有名望的大家来此讲学;此地门户开放,外书院的学生也可以慕名来听课、参考。
课程较灵活,典章史籍、时论政论、射击、数艺、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等;可以选习几样,也可以门门修习。
分入门、精习、深习三个层次,各人按自己程度选班。
“你初来乍到,就暂与我同一班吧。”
说话间,已到书院南面的一座最大的院落;这院落古朴典雅,学舍都南,宽敞明亮,里面已坐了约二十名学生。
见我们走进去,原本低低的说话声消失了,他们看看容珩,又看看我。
我朝他们笑着一躬,随容珩向南面靠窗的空位走去。
“哈,小乌鸦,你居然也到这个班了?你跟得上进度吗?”
刚坐定,张淼笑着转过来,明亮的双眼里全是热情。
我还没来得及答话,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就自北面传来。
“哎哟,我道瞧上谁呢,原来是这么个黑不溜秋的炭头。”
室内无人接茬,全向我们这边看。容珩坐于我左侧,神情淡漠。
顺着话音我看过去,一呆。
说话人二十左右,身材高挑匀称,一身火红的云锦软袍十分张扬;雪白的围脖衬着雪白的肌肤,眉如远山眼如春水;鼻子很挺,微鹰钩;唇色淡,削薄,露出几分无情。
这张脸,很漂亮,可看人时目光习惯性自高处向下,现出了几分清高疏狂;右唇角微下撇,使他人不是讥讽都带上了三分讥讽之相。
容珩念念不忘的是这位?
“黑炭头,看够了没?你才识了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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