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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好说的?
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心里头像是倒了个五味瓶儿,说不出的那种感触,更似有无比的恨!恨自己的软弱、无耻……
那个人——朱先生,他睡得好沉、好死……照着她那会子的感触,真像是有一种冲动,恨不能跳起来拔出宝剑,一剑结果了他的性命,然后横剑自刎。
她却没有那么做……
心里一软,什么都再别提了。
也像是任何寻常女人一样,心里头一团子乱,便只剩下了暗自饮啜、哭的份儿。
瞅着他的脸,好一阵子的内心挣扎。再想想……这档子事儿,果真责任在他,自己难道就没有一点儿错?怎么当时就那么听话、乖乖地驯服了……
真是,真是……
大错已成,什么都再别说了。
便自这么混混沌沌、偷偷摸摸地溜出了太苍古寺,一个人失魂落魄地悄悄回来了。
大黄狗“呜”的一声,扑到了眼前,俟到看清楚了是她,便自不再吭声,只是频频地摇尾乞怜。
岳青绫手指按唇,轻轻地嘘了一声,生怕惊动了爹,叫它不要出声,它便真的一声也不出,伏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只是静静地向她瞧着。
悄悄地来到了父亲房外,隔着门听了听,里面没有声音,轻轻推推,房门未锁,“吱!”一声,开了道缝儿,直吓得她心里一惊。
所幸还好,没有惊着了他。
却见岳天锡在床上,背朝里地躺着。
岳青绫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随即发觉到父亲房里还点着灯,一截白烛,已燃烧到了尽头,蜡油淌满了半个红碟。
想必是,在此长几,他曾静静伫守,等候着自己的返回,直到夜已深沉,才自失望就寝,果真如此,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其实也已知道,一场暴风雨,就在眼前,眼看着就将来临了。
心里这么盘算着,岳青绫只觉得遍体冰寒,宛若置身冰窖,真恨不能眼前有道地缝让自己钻进去,好躲起来。
却是岳天锡睡在床上,一声也不吭,头也不回一下。
以他素日之仔细机警,断断不至如此,便是先前的一声门响,也万无不惊之理,果真如此,他此刻实在已经醒转,只是佯作熟睡,不忍向自己责难而已。
想着父亲的一生要强,极重义气,何以对眼前自己所犯下的如此大错,竟而容忍不发,设非是一腔“孤臣孽子”“忠君”思想作祟,简直万无此理……
想着想着,岳青绫只觉着心里一酸,竟自朴簌簌滴下泪来。
(1)
嗖!一条人影,极其利落地拔身而起。
夜色里有似长空一烟,一起而落,便自踏足于庙檐一角。
紧接着,这个人第二次箭矢般地飞身而出,直向太苍古庙正殿前飞落。
日来风声鹤唉,庙里早已有了严谨戒备。
阿难和尚临窗而警,乍见此情景,鼻子里轻哼一声,陡地腾身而出。
随着他猝然的起势,右手大袖展处,打出了一掌沙门菩提子,忽哧哧,有似一天飞星,直向着眼前来人全身飞去。
这个人身材不高,像是穿着一袭缎质长衣,月色里闪闪有光,迎着和尚的一掌飞星,只见他身形微侧,滴溜溜一阵打转,袍袖飞舞里,已自把来犯的暗器,全数飞卷而逝。
紧接着,这人挺身而跃,噗噜噜,衣袂飘风声里,长躯直落,猛可里袭身而前。
行家身手,毕竟不同凡响。
阿难和尚一惊之下,直觉里乃自认定了来人的不是好相与。一口七星戒刀,原来就在手边,眼前情势,哪里有怠慢之理?
“什么人?!”
随着和尚嘴里一声喝叱,掌中刀飕然作响,一刀如电,直向着来人脸上猛力劈下。
这个人“哼”了一声,道:“好!”
迎着和尚的刀锋,双袖突合,“啪!”的一声,双手合处竟自把对方雪亮刀锋夹持于两掌之间。
阿难和尚心里一惊,待作势拔起,已是不及。
眼看着来人回身作势,右胯拧处,“呼!”地踢出了一腿,直取阿难和尚当心。
阿难和尚“啊!”了一声,忙自向左面拧身,却是不知来人出手有诈。
眼前这一腿,极是诡异莫测。
随着阿难和尚的一闪,这一脚看似踢空,却又不然,迂回盘转间,改直而曲,“噗!”
地踢中在和尚左面肩窝。
力道极是猛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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