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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旭眼瞅着赵匡胤带着慕容延钊进了文德殿,于是转头四处看了看。
文德殿坐北朝南,四周的朱墙围成了一个大大的院落,院落的正门是文德门,此时那里正站着一对穿盔带甲的殿前司禁军,不时催促着过往的闲杂人等,让他们赶紧离开,这场景在韩旭看来,似乎是那么的熟悉。
文德殿的院落和宫内其他的院落看上去区别并不大,唯一不同的,也许就是文德殿的院落里的那处钟楼,依稀可以见到一鼎黄口大钟悬挂在高处。也许是以前的皇帝喜欢像和尚,尼姑一般,没事敲几下铜钟,也许是想告诉他们自己警钟长鸣吧。但这些,跟韩旭的关系并不大。
斑驳的朱墙,古旧的院子,几处残雪,落尽了黄叶的古树,一口黄钟。若不是知道这是文德殿,大周的政治中心,韩旭还以为自己到了某处深山寺庙。内心不由对大周的先皇周世宗柴荣更加敬仰了几分,国家的皇帝勤俭如厮,大周的强盛也就不无道理了。
作为侍卫,“呆在这”的意思自然是守卫这里,随时等待皇帝老儿的召见。于是,韩旭不由自主的朝他那该站着的地方走去……文德殿的殿门口。矗立在那里的他,突然间似乎终于深深明白了看门狗的意思。
对于这御前侍卫,最初还有点兴趣的他,刚刚站了盏茶时间,就再也忍受不了了。不是说站得太累,练了几个月大柔术的他,这点定力还是有的。而是,实在是忒无聊了。
此时文德殿内的争吵似乎更大声了。
无聊的韩旭,露出半个脑袋,朝殿内望去。文德殿内的人并不多,也就十数人。但他一眼望去,认识的也就赵匡胤,慕容延钊,韩通,范质,以及坐在那明黄书桌后面的小皇帝柴忠训。
“启禀皇上,老臣以为此事,该当如此。李将军乃我朝太祖嫡亲侄儿,更与先皇手足之情,如今先皇驾崩,朝中需威望之人坐镇。”一人说道。
由于殿内之人背对着韩旭,看不出说话之人是谁。但这说话之人的声音,用句老话,那就是闭着眼睛也能猜到,正是韩通那老小子。
此话刚落,韩旭就朝那熟悉的背影赵匡胤望去。果不其然,只听赵匡胤立马反驳道:“重进乃大周栋梁,位居侍卫亲军都指挥使,实乃大周第一人也。当年先皇将其留在淮南之地,正是因为淮南刚归顺不久,人心不稳,需大将驻守,这才将李将军领淮南节度使,坐镇扬州。而先皇刚刚驾崩不久,李将军归朝,你韩通能保证那南唐没有重夺淮南之心?”
韩通一听这话,似乎早有准备,呵呵笑道:“赵大人,李将军归朝,朝廷自然会派人去坐镇扬州,至于南唐之事,我看他们早已被我大周吓破了胆,无须多虑。”
“哼。”
赵匡胤冷哼一声,道:“难道你韩大人去坐镇扬州?”
“韩某自认才疏学浅,比起李将军和赵大人您,在下是差太远啦。”韩通阴阴一笑,对着小皇帝抱拳道:“启奏皇上,老臣认为,李将军归朝乃当务之急之事。另,赵大人乃国之栋梁,当年领两千余骑,纵横淮南千余里,如入无人之境,听闻赵大人的威名,南唐人闻风丧胆。然,接替李将军坐镇扬州之人,老臣认为非赵大人莫属。”
赵匡胤听得此话,脸色微变,心中波澜起伏,这韩通是铁了心欲将自己赶出汴梁这个大周的中心。若是自己去了扬州,那一切的希望将全都化为泡影,不说那里人心不稳,就是兵马粮饷,和汴梁比起来,那也是天壤之别。然而此时,他却无从辩驳韩通的话。于是,深深的看了眼高坐上,那半眯着眼的小皇帝,转而又将目光投向了大周执宰范质范老大人。
对于赵匡胤和韩通的争论,范质这个老好人,谁都不愿得罪,但此时他们两人的眼神全都向自己这边看来,自己不由得不说话了。韩通欲将大周第一人李重进召回,听上去似乎并没有过错,然而先皇驾崩不久,如此调边将入京,是否妥当?更何况这大将还领着大周侍卫亲军的最高统帅。而赵匡胤显然是在维护先皇的遗命,暂时不动,似乎更加合情合理。
于是乎,他只能拿出天生和事老的本事,对着小皇帝拱了拱手,道:“起奏皇上,老臣以为,兵马调动之事,实乃枢密院之职责,中书省只有建议之权,所以此事,臣以为还是听听枢密使魏大人的意见。”
原本安安静静呆在一边的大周枢密院枢密使魏仁浦,一听这话,顿感头皮发麻。这大周的枢密使早已没了大唐时期的权位,大周的禁军以及其他军队,全都是直接听命于皇帝,枢密院实际上就是个后勤总管。而周世宗在驾崩之前,更是命范质,王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