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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山方圆数万里,很多人在此学艺之后,干脆就在这里娶妻生子,虽然后代未必一定能够进入圣山学武,却至少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圣山对此也不加阻止,久而久之,居然在此地山中形成了一个个村镇。雷烈一路行来,沿途只见阡陌纵横,不少蛮族之人正在其中耕作,居然和大秦的乡间相差无几。
“山上不适宜放牧,但不少地方土地肥沃,又有高山挡住寒流,是上好的良田。”索加相当健谈,一边走一边为雷烈介绍着山上的情况:“我族素来清苦,圣山虽然接受各族的敬奉,却也要自食其力,这些庄稼,还有山下的牧场,就是平素生活的来源,每年的出产不仅可以自给自足,甚至可以资助附近的部落。”
“这里并不禁止外人进入,”一直没有说话的恩托突然开口道:“但要想定居下来,必须要经过层层审核,只有真正天赋出众,且对圣山,对我蛮族做出巨大贡献之人,才有资格住在这里。那些尸位素餐,依靠祖上遗泽荫蔽之辈,根本不配在圣山有立足之地。”
雷烈突然停住了脚步,一双毫无感情外露的眼睛紧紧盯着恩托,无形的杀气悄然透出体外,瞬间笼罩了后者的身体。恩托毫不示弱,面沉似水,战罡境高手独有的气势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和对方针锋相对。
雷烈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恩托话里有话,所谓尸位素餐,依靠祖上遗泽荫蔽之辈,说的不是自己,还是谁来?苦痴一脉虽然崇尚苦行,却从来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历代的苦痴和默者,有哪一个不是踏着敌人的尸骨走过来的,雷烈本人修行的刀之道,更是讲究杀伐决断,你敢砍我一刀,我就敢灭你全家,怎么可能在这种赤、裸裸的挑衅面前无动于衷?
“前面再有二三里,就是圣庙所在,圣师们此时就在其中等候。”索加急忙打圆场,刻意突出了圣师二字,试图缓解场中剑拔弩张的气氛,心中却在暗暗叫苦。
圣山虽然被蛮族视为圣地,却并不是真正的世外桃源。此地土地肥沃,气候宜人,一年的出产抵得上其他地方三年甚至五年,更有不少矿产和特产,哪怕只是在这里当一个小地主,也绝对要比小部族的族长过得舒服。但圣山就这么大,能够开垦利用的土地,已经探明有资源的区域,全都已经被人占据了,眼看着别人财源滚滚,那些新晋的权贵们当然眼红,利益纷争由此而起。
苦痴虽说从不在乎身外之物,但身为圣山传承最久的一脉,多少代圣师积累下来,论家底,在圣山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偏偏传人又两百多年没有现世,当然免不了有人把主意打到其身上。十几年来,以传承可能断绝为由,要求分割苦痴圣师留下的财产声音越来越响,雷烈这一出现,却是让这些人的梦想落了空。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恩托便是希望从苦痴财产中得利的新贵之一,难怪会对雷烈这样不客气。
索加的话两人听得清清楚楚,却没有人肯主动退让。恩托一脸傲然,存心给对手一个下马威,气势如虹,毫无畏惧地迎向雷烈发起的攻击,却没想到刚一照面就吃了个大亏:雷烈虽然不能动用煞气,手下千余条人命铸就的杀气却是实打实的,更有刀魂作为后盾,这种精神层面上的较量,恩托就算再修炼一百年也不是对手。融合了无穷杀气的气势如同怒潮席卷,惊涛拍岸,片刻就摧毁了他的抵抗,随即重重地轰击在他的心防上,恩托顿时觉得自己好像置身尸山血海之中,又好似在孤身面对恐怖的史前凶兽,不禁心胆俱寒,勇气急速滑落,原本想要教训对手的想法,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恩托执事是达海圣师的直系子孙,也是他最看重的后辈,从十岁就被带到圣山,由圣师亲自教导。”索加当然看得出恩托的困境,对这个真正依靠祖辈荫蔽的家伙,他半点好感也没有,却不得不为其缓颊,急急对雷烈说道:“他并非有心冒犯默者,刚才所言只是无心之失,默者还请务必要手下留情。”
雷烈当然知道眼前之人的分量:三十几岁的战罡境,虽然比不上他这样的妖孽,却也绝对可以称作武学奇才了,天赋绝不在被他杀死的林远山和铁鹰之下,难怪会受到达海圣师的重视。只可惜重视过了头,空有境界,却没有得到应有的磨练,一身实力,真正对敌时能够用出七成已经算是不错了。
他上圣山另有所图,当然不想和三大圣师之一撕破脸,但就此罢休,显然不符合苦痴一贯的作风。眼中寒芒闪动,又是一波气势冲击而出,狠狠地撞在恩托精神世界的边缘防线上,雷烈随即散去杀气,仍旧一副毫无表情的样子,冷冷地注视着对手,仿佛随时会再度发起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