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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日子过得慢一点,可是分别的日子总还是会到。
我原来以为自己在离开冤魂窟这个鬼地方的时候会非常开心,可是等我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时,百般滋味却一齐涌上了心头。
我回头看了师父好一会,就像从来没见过他一样,上下打量着师父。
师父的威严还在,可是那精气神却明显弱了好些,就像一头的老狼,明知道自己送走了狼崽子之后,会陷入无尽的孤独,但还是昂首挺胸的站在那里,不想让对方看到一丝颓然,因为狼崽子需要的刚毅,而不是眼泪。
我走了几步,忽然回过身去,硬是把师父拉到山下的照相馆,跟他合了一张影。
等我把合照拿给他的时候,师父反复的擦了几遍相框:“这张我留着,你的那张就不要挂了,我的仇人不少,让人知道你是我徒弟可能会惹麻烦。”
“我放钱包里了。”我扬了扬手中的钱包:“我给你买了一盒棒棒糖,少抽点烟,吃些糖对你身体有好处。”
“臭小子!我都一个死人了,有什么好与不好的。”师父还是把糖接了过去:“暂时不要走太远,离我近些,有些事我还能帮衬着。等你要往远处走的时候,也不用告诉我,有时间回来看看就好。”
师父向我挥了挥手转身走了,这次他再没回头。
我带着师父给我的家当和那只变成暗红色老鸹,去了北溪县城,按照事先跟宋忠的商量好的去处,接手了他开在那里的一家店面,把那改成了“王记寿材”。
北溪县城是标准的城乡结合地区,往前去是省城,往后走就是地地道道的农村。县城虽然不怎么繁华,但是还算发达。
最关键的是,在这里白事儿的买卖有市场。
在省城除了殡仪馆,根本就没有可以停灵的地方。想在小区里搭个灵棚子,警察不找上门,居委会也不能同意。在县城里根本就没有人管。
就因为这样,这里才有了一条白事儿街,外面的人都叫这儿阴阳街。在这条街上,扎纸活,做司仪,看风水,做乐队,哭九肠儿……等等等等靠吃死人饭讨生活的人都管这里叫白街。
在白街上做棺材生意总共就两家,一家是我的王记寿材,一家是刘氏木工。那家的老板长得獐头鼠目,嘴巴头上还有两根老鼠须子,大伙都叫他刘耗子。
要说,刘耗子在白街最烦的人是谁?那肯定是我。
我要价比他低,手艺比他好,阴事儿上的道道儿,他只会顺嘴胡咧咧,我可是实打实的会。结果,一来就抢了他不少生意。所以,除了我,他就不烦别人。
有一天,我正在铺子里看电视,刘耗子就敲门进来了。
我看见他顿时愣了一下,他现在恨不得我一出门就让车压死,怎么会跑我家来串门来了?别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
刘耗子一看见我就满脸堆笑道:“王老弟,哥哥今个给你介绍一桩生意,绝对是好买卖。”
我皮笑肉不笑的应付着道:“好买卖,你会介绍给我?早就自己留下了!别是谁家诈尸了,你弄不了,才来找我吧?”
“这嗑儿唠的,听着能噎死人。哥哥我可是好心。”刘耗子找个地方坐了下来:“这么说吧!这个活儿,我是接不了。可是,亲戚求到我头上了,不去接还不行。我看你是有本事的人,这不才想到你了么?”
“什么事儿,说吧!”
要是刘耗子给我弄个遇鬼的活儿,我还乐不得去。黄泉钱没几个了,得赶紧想办法给自己买命。要是他没按好心,那更好,老子就给他点颜色看看,省得他一遇见我就翻白眼,跟他妈吃了耗子药似的。
刘耗子拿过我放在桌子上的烟点了一颗:“这么说吧!我的一个亲戚想去水库鬼楼接人回来,你去不去吧?”
“水库鬼楼?”我眉头皱了一下:“那是什么地方?”
“等我慢慢跟你说!”刘耗子说道:
要说,县城风景好的地方,那就数水库一圈了。绝对的好山好水。但是,那地方总死人哪!
水库边上原先有一个水产中专,规模还不小,总有四五栋楼,这要是放在二三十年前,那跟现在高级大学的似的,看着都气派。
后来,不知道怎么弄的,中专的学生全都搬走了,整个学校一夜之间人去楼空不说,连里面的桌椅设备都没拿走。那地方也成了没人去的鬼楼。
这些年,不是没有人打过中专废楼的主意,但是去一拨倒一拨,不是意外出了人命,就是被吓得不敢再去了,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