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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出来,夫人、小姐高兴地迎了上去,看来今天都挺顺利的,是否也象征着一个好的开始呢?她们心里觉着应该是这样,可夫人还是有点不安的感觉,可能是到了陌生的地方,不熟悉的缘故吧,感觉上总是不怎么踏实。她暗地里这么安慰自己。吴炳湘告诉了她们新家的地址,把领到的官文给了夫人。然后看了一下时间,温和地说:“要不你们先回吧,这路好像不是很远,你们沿路打听一下就到了。原本是有人要送你们的,可我的官职太低了,也没好意思打扰人家。我一会儿要去饭店一趟,几个朋友等着我呢。说好了,又是第一次来,不能不去。”
夫人理解地点了下头,夫妻这么多年了,她了解吴炳湘是一个不愿意麻烦别人的人。这种性格有时挺好,有时就显得太呆板了,比如这次,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就不能让人带一下呢?但她也没多抱怨,这是他们来的第一天,她可不想弄得不愉快。于是,夫人打听好了路,带着大家往前走去。没走多远,又被吴炳湘叫住了。
他赶上去,从新衣服的口袋里掏出那把钥匙。钥匙轻轻的,不像是什么有多好的房子的钥匙。颜色有些暗黄,颇为陈旧,再看到它时,吴炳湘就觉得不怎么如意了。但想想自己的身份也就没多说什么。
“这是咱家的钥匙,我差点忘了。”吴炳湘抱歉地说。夫人笑一下,接了过去。看着家人慵懒缓慢地融入人群后,吴炳湘这才打听着路去与朋友约好的饭店。
北京好友约他在前门外的一家饭店为他洗尘。
让一家老小暂且去新分到的府里稍微休息一下,以安抚旅途劳顿,这也是他细心之处。朋友也邀过他的家人一起去,但吴炳湘觉得让夫人和女儿夹在几个臭男人中间够无聊的,而他们之间说话也会多多少少受到限制,两边都不能尽兴。
“吴兄,今日进京,他日必将扶摇直上!”一位好友敬酒道。
“哪里哪里,今后还要兄弟们多多帮助才是。”
“好说好说。”
大家虽是朋友,但多年未见,话题也少了许多。酒过几巡之后,许多话都说了不止一遍了,听的人没烦,说的人也烦了。于是,兄弟几个就轮流介绍起北京来,说着各自认为好的地方,哪儿有好的小吃,还说到窑子,几个人更是来了兴致。气氛就这么时起时落,说到痛快处,不免大笑一通,喝上两杯。说的地方太多了,吴炳湘也不知道该先去哪。有个朋友提醒到,说了这么久的话,还不知道吴炳湘住哪儿呢,知道的话,有事也好去找他。于是,一个略微年长一点的人问:“贤弟,这次来京住在哪里?”
“南兵马司。”
听了这话,一桌的人都不说话了,刚才还有说有笑的,一下全没了声,周围的热闹把这里的气氛映衬得格外沉闷。
“怎么了?”看着周围人的反常举动,吴炳湘感到莫名的慌张,不知是喝多了,还是刚才去办任命手续后,激动的心情还未平静,只是感到心突突直跳,越跳越厉害。
“吴兄,实不相瞒,那里可是一座凶宅。听说空置了许久,没人敢住进去,你是外地来的,有些事或许还不知道吧?那里死过人!八国联军进北京的时候,那里有个显贵就是不走,结果全家都被杀了,听说他们的魂魄就是不肯走。你想,即使连洋鬼子来了,他们都不肯离开那里,现在他们死了,那魂魄更是不肯离开,所以那里阴气重得厉害。前几天好像有人去了,这不,没两天就搬出来了,没想到袁世凯把你给派了去。”
“不过,那可是个好地方,房子又大又好。”有人试图缓解一下压抑的气氛,可没成功。
“要不去请个大仙?有没有用可说不准,可是住那个地方可真是……”
吴炳湘意识到,就因为自己住的那个地方,这帮弟兄恐怕几天内是不会去他家玩了。吴炳湘的一肚子火就烧了起来,也不是生朋友的气,也不是生分房子的人的气,他也说不上是为什么生气。
吴炳湘阴着脸喝下一口白酒,酒滑进身体,冰凉冰凉的,一会儿才在胃里有了点热乎劲儿。其他的人或是呆呆地坐着,或是一个劲儿地吃饭,再没人说话了。
“老子怕什么?就算是有鬼,老子也不怕!”吴炳湘举起碗给自己壮胆,其余的人也纷纷举起碗,碗在空气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有些凄凉。
吴炳湘一个人晃晃荡荡地走在马路上,路人从他身边像洪流般走过。北京的秋天风起叶儿落,好不萧瑟。顺着残破的墙壁一直走,不知走了多久,吴炳湘意识到自己迷路了,他确实没去过新居。把思绪从刚才郁闷的回忆中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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