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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说得虽轻,但躲在床上的那人,已经听出说这话的是谁了,心头不禁大为凛骇:苗条入儿举手掠掠鬓发,倏地又轻又娇的叫道:“凌大哥,你酒醒了么?”室中那人不敢作声,苗条人儿嗤的一声轻笑,腰肢一扭,像一阵香风,已经到了床前!
室中还弥漫着酒气,她自然闻到了,轻轻攒了下眉尖,声音说得更轿更柔道:“瞧你!醉成这个样子!”她居然伸手撩起帐子,一双柔嫩如玉的纤手,轻轻推着他肩头,低低叫道:“凌大哥,凌大哥,你醒一醒嘛!”
室中那人心头狂跳,哪敢出声,但不应也不成,只是迷迷糊糊的“唔”了一声。苗条人儿从脸上摘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缓缓俯下身去,附着他耳朵,吹气如兰地,娇声说道:“你怎么啦?”这声音好不撩人,人究竟是人,无灯无月,室中反正看不清面貌。
那人很快握住了苗条人儿的玉手,颤声道:“你……”苗条人儿任由他握着手,并未抽回,轻轻地道,“我是不放心你,才来瞧瞧的。”
那人压低着声音道:“谢谢你……”苗条人儿道:“谁叫你是我大哥……”
那人颤声道:“你真好。”苗条人儿嗤的一声轻笑,低声道:
“你……怎么在抖?”
她和他靠得很近,她身上阵阵的幽香,薰人欲醉!那人一颗心动荡得把持不定。他没有作声,双手猛地一扳,苗条人儿忽然‘嘤咛’一声,一个娇躯扑入他的怀里。他没有让她说话,两片火热的嘴唇,已经堵住了她的樱唇。她没有推开他,反而柔顺得像依入小鸟一般。黑夜之中,除了两颗心房剧烈的跳动,听不到半点声音。但他手已经开始有了粗野动作。现在,颤抖的,已经不是他,而是她了!可惜房中没有燃灯,他无法看到她娇靥上泛起一片配红,美目中漾起的水样异采!但他却可以感觉到她身上有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热力!这发生的一切,原是她意料中的事,她为了要得到他,她不克自持,她更不能让别人把他抢走。
他动作虽然粗野,她没有半点咳怪,这是她心甘情愿的,但她毕竟还是惊怕得发抖。
她平日何等高傲?何等冷峻?此刻竟然英风尽失,成了一只受创的小鸟,室中依然一片漆黑,两颗荡漾的心,经过一阵波动之后,很快的就平静下来了。苗条人儿仰着脸,娇柔的声音幽幽地叫了声“大哥,你……”他在她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催促着道:“妹子,你该走了。”
苗条人儿悄声道:“你怕了?”那人温柔的道:“不,我不是怕、万一给入看到了,对你总不太好。”
苗条人儿轻哦了一声,她是个好强的人,自然不愿让人撞到,于是她点点头,迅快起身,一面轻声叮咛道:“我走了,明天太上说的事,你不能……”那人没待她说下去,低笑道:“好妹子,你只管放心,我不会的。”
“你敢!”她一个纤纤玉指,轻轻点在他额角上,人已像—缕轻烟,闪了出去。
他心头忽然起了一阵愧疚,更不怠慢,悄悄下床,在室中怔立了半晌,才长长吸了口气,自言自语的道:“这不是我的错。”
跺跺脚,穿窗而出。
两人先后离去,本来云收雨散,春梦无痕,这时又是三更半夜。谁也不会撞来!但许多事儿往往出人意外,依以为人不知,鬼不觉,偏偏就会春光外泄!这人正是乔装玫瑰的温婉君!房中两情缠绵,声音虽轻,但卿卿我我,断云零雨,依然隐约可闻。
温姑娘站在窗外,不禁羞得满脸通红,一颗心直往下沉!她真想不到自己的心上人、竟会是这样一个人!她羞愤、气恼,爱棍交织,芳心才碎,噙着眼泪,悄悄地离去。
凌君毅掠出窗外,眼看向自己施放暗器的黑影,已经越过高墙,向院外逸去,一时不禁暗暗攒了一下眉,心想:“此人不但轻功极高,而且又比我先了一步,百花帮屋宇极广,他只要随便一躲,我就不容易找得到他了。”但心中想归想,人却毫不停留,一提真气,身化长虹追出墙去。那黑影身法极快,凌君毅刚刚越出墙外。发现他已在一二十丈之外,正在没命地飞掠。他敢情怕惊动了百花帮的人,因此没敢在重重院落、屋宇比连的暗阴中间隐伏下来。这自然是他发现凌君毅追了出来,心头慌张之故。同时,他也没想到凌君毅来了不过两天,对花家庄院的地形,根本不熟,他只要随便—躲,拐上两个弯,就可把凌君毅撇开了。
凌君毅发现他一路飞掠,一时哪里肯舍。也提气施展身法,一路疾追下去。但前面黑影,对花家庄院极熟,双方相距既远。
这时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