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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儿小小的怪癖,喜欢隐瞒自己的财产状况,可是没关系,现在我全弄清了,以后我就好好守住他了。”
她看着贺静宜错愕的表情,也放声大笑了,笑声在小小在车厢内回荡着。然而她毕竟心神激荡,笑得略微咳喘,只能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贺静宜看她一眼,若有所思:“你会这样做的话,倒真的是需要很强悍的说服自己妥协的能力,就我个人的经验而言,妥协可从来不是一个容易的过程,而且妥协也未必带来你想要的结果。”
甘璐只能承认,对方说得一点儿没错,她已经没法再妥协了:“我累了,不想玩这个弱智的游戏。不管你对尚修文还有什么念头,那都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与我无关。现在请马上停车。”
贺静宜将车驶向路边停下,甘璐正要拉开车门,贺静宜开了口。
“说实话,在我和修文再没有可能以后,他和谁在一起其实我并不在乎。你们如果走到穷途末路,我想对他来说,也算不上什么遗憾;你决定咽下这颗芒刺,仍然跟他继续生活,我也不会为你难过。”她扬起下巴,根本不再看甘璐,“反正现在大家的生活都已经百孔千疮,这就够了。”
甘璐没有理睬她,拉开车门出去,几乎不假思索地从滚滚车流中穿过马路,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
司机问她去哪里,她迟疑一下,本来想说机场,却记起尚修文肯定马上会赶去那里,现在她实在不想再跟他碰面,却也说不出这个城市里任何一个去处:“随便转转吧。”
这个诡异的要求显然让中年司机为难,他还是发动车子,按她的要求兜了大半个小时,不时从后视镜看着脸色苍白,软软瘫坐在后座的乘客,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小姐,你要是不舒服,我可以送你去医院。”
“我没事。”
“如果有心事的话,可以找朋友聊天,这样不是一个办法。”
来自陌生人的关心让她更加觉得苦涩,她勉强一笑:“谢谢您,就把车停在这里好了。”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道,完全没有明确的去向,甘璐漫无目的地走着,道路的拐角是一个个街道指示牌,她发现,原来国内大城市街道命名竟然有共通之处,W市和她生活的城市一样,有上海路、南京路、天津路、中山路……
不光是街道名称,城市也有着相似的喧嚣感觉、浮华面孔,道路两旁广告牌林立,楼房新旧夹杂,高低错落,看不出很强的规划感,街道上车辆川流不息,电动自行车、摩托车危险地穿行其间,行人来去匆匆。
明明是陌生的城市,可是她却没有任何恐慌,只麻木地向前走着。
她头一次发现,她宁可这样一直迷失下去,也不想回到她生活的地方、熟悉的环境,面对那样复杂而难堪的局面。
走得疲惫了,双腿如同灌了铅般沉重,她看到路边正好是一个开放式的公园,于是拐了进去。公园不算大,天气晴好的残冬下午,里面并没太多人,倒是传来咿咿呀呀的唱戏声,一群票友占据了人工湖畔的亭子,胡琴、二胡、鼓板、锣钹一应俱全,正自娱自乐着。
甘璐坐到小湖边的长椅上,伸展酸痛的腿,风吹得残存枝头的黄叶飒飒轻响,面前一潭飘着落叶的,暗绿色死水也泛着微澜,水面波纹慢慢漾开,悠扬的京剧唱腔传来,字正腔圆地钻入她耳内。
“……我只道铁富贵一生铸定,又谁知人生数顷刻分明。想当年我也曾撒娇使性,到今朝哪怕我不信前尘。这也是老天爷一番教训,他叫我收余恨、免娇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恋逝水、苦海回身、早悟兰因……”
她从来不是国粹艺术的爱好者,没有完整听过任何一个京剧,自然不知道这苍凉唱段的出处、这段人生感悟由哪个角色发出。
鼓乐齐鸣之中,唱念道白穿湖而来,她似听非听,突然觉得自己仿佛被奇怪的外力拨弄,身不由己堕入了另一个陌生的时空之中,与旧时生活在瞬间脱离了联系。
她整个人似乎已经无思无绪,冬日午后的太阳照在身上,有几分微薄的暖意,然而她心底却是冰冷一片。
第二十九章(上)
甘璐乘坐晚班飞机返回,已经是深夜时分,同机乘客不多,个个面有倦色,无精打采。
她出来上了出租车,司机问她去哪里,她再度觉得无处可去,只得先请司机开车,然后拿出手机打开,不理会不停传来的接收短信的提示音,打了钱佳西的电话。
钱佳西大叫:“你去哪儿了?你想急死我啊。手机也不开,你老公下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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