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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钱钱,李尚书处处商贾习气甚重,莫非,这一年多来,李尚书没干别的,尽与商贾混迹市井之中?你拿的是国库的俸禄,可究竟在为谁办事?”
不等满面红光的李尚书还要反驳些什么,任太傅转过身,将正身面对着女皇,行礼躬身,冷面沉声说道:“臣,有本启奏陛下。”
端坐九五的姬寤桓,不改声调的低声回应,“准奏。”
“自我大晟开始在湾南实行以土地变桑林之日起,单以湾南出现非法兼并土地的事件,就多达上百起。先莫说这粮食的地变成桑林,究竟换了多少国库的钱,单说,在当地的人口买卖之风猖獗,就是前所未闻。更有甚者,官商勾结,强迫他人卖地,而致逼死人命的,也不绝于耳。如今还要扩大桑林,将种粮食的土地再减少一半,天不变风云则还罢了,如要一变,便是倾盆而致…”
话音刚落,就有人在其身后对面的队伍里站出来,面对着女皇,恭敬地发表着自己的想法,“当今圣上乃万古之明君,大人所说的这一切,都被圣上深思过。所以拟定了一系列以防止出现这类问题的备注。并诏告天下,给胆敢逾越底线的奸人以警醒。
大人既是监办,当然负责处理一切后续之事,无论是被人强迫卖了田,还是跟人纠纷扯官司。这都是应该按照新法所处理,更别说中间死了人,妄送了性命的。与其说这些后果是因为新政而起,倒不如说,是你们监办失职,而让圣上的新政蒙了羞。
大人亦是两朝首辅,面对着革新,却显得如此力不从心,牢骚满腹,试问,这哪里还有半分群臣之首的魄力,如不能继续胜任,该告老还乡让贤他人了…”
“你…”任太傅一时气结,刚要与之在口舌上再次争论一番,见一人打住了自己,心下有了计较,便冷哼一声甩袖而去,让这位打住自己发言的同僚,说着他的看法,“任太傅息怒,同朝为官,曹大人之话也不必咄咄逼人。”
语气温和,这才将升了温的场子,变的理智了几分,众人皆回到各自的位置,冷眼看着这位平时不怎么爱说话的中等职位大小的官员发言,毕竟,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当着皇帝的面,什么事都不是放在明面上解决的。
“好雨应时,又应季。一旦不对卯,便成不了云雨。迅速增加国库银两本无可厚非,可也得一点点来,一步步的来。快一分,满一分,都是有待商榷的。万不可因此互生嫌隙,而致使彼此怨念更深。世人皆以安生立命为头等大事,一国逢此更是得斟酌。
国库的钱是头等大事,但是百姓的利益亦是大事。足寒伤身,民寒伤国。什么事,都是一步步来的,亦不是一蹴而就…”
“梁大人之言真乃忠君爱国之言,我等受教了。”一剪红衣之相先行恭敬一礼,然后缓缓从队伍中走出,玉面含霜,目光清冷,笑唇微启,款款而行,众人皆侧目以观,默不作声。
这,不就是玉晚音、玉大人么?去年还只是一个军队里的官员,如今,这朝政风云变幻,她,再一次走近了这所庙堂。各个世家为了争夺利益,各显手段。如今,谁却也猜不好哪块云彩还有多少雨。
尤其是她,一个身世含着太多不可说的秘密和阴差阳错下,再一次走进了皇室。就是之前离开了朝堂,却也是因为皇室之身份,而与姬彻泓一起避了嫌。
难道这里真是一个随便可以向圣上献言献策,就可以平步青云之地?若非在她身后有人做了不少的事,方才有了这番的所谓声望。什么为国为民,机关算尽,皆是为己而已。就怕,忙活了半天又不知在为谁数着钱。
玉晚音走到了一等官员所站之处,目光平视,身姿绰约,气韵平和,等到开了口,语音也犹如朗诵一般,带着韵,透着灵。斟字酌句,无人敢笑谈半声。
真可谓,一派官员之形象代表,令堂上的女皇也欣慰的看着这幅赏心悦目之图画…“时机未至乃行不成云雨,可一旦时机成熟了,却畏首畏尾不敢向前。请问,我大晟该遭天谴否?时移世异、世易时移,正值西部、北部友邦之人士出高价大肆进口丝绸之日,南部的友邦也开始大规模将粮田变桑田之时。或许明年之一年,这丝绸之价尚可以卖出好价,等到明年之第二轮、第三轮桑蚕,怕,就不是这个价了。而那时粮食定是价比黄金…
钱钱钱,聆听圣人教诲,或许说钱有伤风化。可这到了年底,不都是在算着哪里多用了钱,哪里又缺了。就是这江山不稳之时,也都是想着国库还能支付多少银子?
户部掌管钱粮,新政推广,任太傅才会如此心急之户部乱了章程。农田变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