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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舞未闻言一惊,却听得一旁那不羁少年仰头大笑。
“哈哈哈~王上开得一个好玩笑。”
荪罗王也跟着笑了起来:“小兄弟,你真不怕本王杀了你?”
温提笑道:“我一个没有身份的江湖混混,杀了我有什么难的。”
荪罗王道:“太谦虚了,小兄弟。你若是需要一个身份,本王便封你为百户长兼任金领副使,你姓甚名甚?”
“多谢王上,我叫温提。”
荪罗王重复了一遍:“温提?”
荪罗王心里一惊,是他?那个小孩?他长这么大了?
他解开了心中的一些疑惑,可是更大的疑团又摆在了面前。
眼前的温提,是当年刘川口中常常提到的小孩,刘川毫不掩饰对他的喜爱,对他赞不绝口,说他本性纯善,个性聪颖又果敢。
可面前这身着白色里衣的少年,明明就是个不羁放荡的样子,眼里仍能看出点小聪明,但远没有刘川口中所说的那般好。
这温提自小是在王府走动的,与刘舞未必定认识,因此刚才刘舞未才会有那样的反应——温提偷看了制作奶粉的方法,她又说不出该如何惩罚他。
可温提为什么是从雄鹰而来?他究竟是中原皇帝的人,还是雄鹰的人?
荪罗王一面思索着,一面闻到了一阵独特的奶香味。
侧头一看,留摩正端着一个小碗。
“王上,刚才公主送来的那些奶粉,用水一泡,它便成为奶糊状,闻起来甚为香浓。”
刘舞未道:“不必用碗,骑兵出征时,可将奶粉放入行军水壶当中,若是饿了,便往壶中加入水,再将水壶悬挂在马背上,马跑起来,水壶一颠簸,奶粉便会被冲成粥糊状,骑兵拿起便饮,完全不会耽误时间。”
留摩从一旁找到一个水壶,依照刘舞未的说法,放入奶粉和水后,用力摇晃,再一打开,仰头一饮,吧唧吧唧嘴,脸上大喜:“果真如公主所说,如此一来,骑兵打仗,粮草便可减省,骑兵的机动性大为提升!可叹可叹!此法若是被雄鹰得知,恐怕他们将踏平荪罗,甚至中原啊!”
刘舞未道:“是的,留摩大人所言不差。所以,奶粉的制作方法,只能让它成为一个威慑的手段,而不可广泛推广。若是一旦某一方要用其来发动战争,那么,我们便将其方法公之于众。”
温提接着刘舞未的话,说道:“当每个国家都知道这个方法,那么它就不再是战争的优势了。”
荪罗王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
威慑手段,战争优势,这些词,曾经从江临王刘川的口中多次听到……
刘川的女儿被遣来和亲,刘川喜爱的小孩被派来荪罗……这些,难道是中原皇帝的意思?
可是,因为政见不合,中原皇帝当年明明狠心杀了刘川。
荪罗王挥挥手,让呼伦迅与留摩先离开,留下了刘舞未与温提。
呼伦迅心中疑惑,刚才祖父明明只想留下刘舞未问话的,怎么多了一个温提?
金帐内,老荪罗王静静地坐在榻上,伸手抚摸着榻上那草原苍狼的皮毛。
当年,刘川被草原狼围攻,荪罗王猎杀了头狼,救下了刘川。
这皮毛,就是那匹头狼的。
呼伦备瞧了瞧刘舞未,又侧头看了看温提,心想,刘川啊,是你安排这两人到我身边的么?你又有什么鬼心思?
过了好久,他叹了声,道:“我老了,活不了多久了。”
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本王。
他说:“总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说说那些往事。可怎么才算是合适的机会?我怕是等不到那时了。”
他看向刘舞未:“你可知道,赵氏那封信里写了什么吗?”
面对这个苍老又真诚的老人,刘舞未神色闪躲。
荪罗王一笑:“原来你早就知道那信里的内容了,一直在跟我这老头子演戏。”
“命运真是捉弄人,我竟娶了我大侄女做侧妃。”
“西平,你原名刘舞未,是江临王刘川的嫡女,六年前,刘川谋反被处死,你去了教坊司。”
荪罗王又转向温提,道:“这几十年风风雨雨的,中原皇帝也没给我亲手写过几封信,如今为了西平的安危,竟亲笔手谕将你派来,秘密保护西平。看来他十分看重西平,也十分信任你温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