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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事宫女手下金子,觑了一眼立在灶台前,看御厨做菜的柳九九:“这丫头是……”“刚进宫的宫女,今儿惹了文妃不快。”绿华言简意赅。掌事宫女做这种事,显然不是福……福气?!福气你个大黑狗啊!“放我出去!我要是死了,皇上会把扒你的皮,抽你筋!”柳九九都快急哭了,她不想自己被老虎吃掉,哪怕是砍脑袋也好,一刀了结,疼感短暂。这老虎若是牙口不好,一口下去咬不断她的脖子,n她还得眼睁睁看着老虎将她血肉拉扯的四处皆是,那简直是人间噩梦!十八层地狱都不带这么惨的。“哟,这话说的,你以为你是谁啊?”掌事宫女数着金子,掩嘴笑道。“我……我是……”柳九九噎住,是啊,她是谁啊?她谁也不是。掌事宫女检查了一下门锁,将钥匙收好,掂量着金子转身离开。徒留柳九九一人,在门内“鬼哭狼嚎”。就在她急得想爬墙时,齐北虎已经走到她身后。她转过身,背紧紧贴着墙,举着手一动不动。她可怜巴巴望着花皮虎,哆哆嗦嗦道:“老……老虎大爷,咱们近日无怨往日无仇,您放过我……”她吓得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齐北虎歪着脑袋打量她,抬起爪子,在她脑袋上拍了拍,就跟拍小孩似得。柳九九愣住,这大花虎干嘛呢?随后,齐北虎便伸出舌头,在她脸上亲热得舔了舔,舔得柳九九脸上黏糊糊一片。老虎明显是在对柳九九示好,她颤颤巍巍缩了缩脖子,低声问道:“你……你不吃我?”齐北虎仰天一啸,“嗷呜”一声趴在她身边,用大脑袋轻轻撞了她一下。柳九九拍着胸脯看着它,仍旧不敢动;她盯着它那双明亮的大眼睛,似乎读懂它温柔的眼神,又问它:“你想出去?”齐北虎不作回应,柳九九知道它不会说话,又说:“如果你想出去,就在我手背上舔两下。”她此刻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将自己手背伸过去。乖巧的齐北虎果然在她手背上舔了两下,拿下颚白花花的虎毛在它手背上蹭了一下。柳九九顿时破涕为笑,这花皮虎,就跟大黑似得;她忍不住伸出手,抱了抱花皮虎的老虎头。她觉得自己蛮有动物缘,上次在柳州城落水,被鱼龟从水里托上岸;这次跟老虎打照面,这只大家伙,居然对她示好。她就跟捡了宝贝似得,将方才的害怕丢了个一干二净,就像摸大黑狗头似得,摸着齐北虎的脑袋:“感情你还是只会算术的老虎。”她想起方才惊险一幕,攥紧拳头,咬着牙暗暗发誓:“大花,等我出去后,我要当皇后,让方才那个掌事宫女跪在地上叫我奶奶!让后宫里所有人的都不敢得罪我!”说到此处,她又委屈的很。她才来宫里,怎么就有人想要她的命?心里越想越不舒坦,她不是个爱惹事的人,但有人却想要她的命。她爹曾说过,战场上,没有朋友,只有敌人。想要让自己活下去,就得自己拼杀出一条血路。这后宫犹如没有硝烟的战场,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先让自己强大。她虽然贪生,虽然怕死,但并不意味着她就能随便给人欺负,打不还口骂不还手。她是个小心眼的商人,也是个小心眼的女人,这个仇,她一定要报。柳九九摸了摸齐北虎的脑袋,愤愤咬牙道:“他们明天一定会开门进来,看看情况。等他们一开门,咱们就冲出去!见人咬人,见佛咬佛,让他们都不敢欺负咱!”“呜……”齐北虎冲着她嚎了一声。柳九九看了眼四周高墙,想爬上去实在过于困难。天色渐暗,她拿了扫帚将地上的鸡屎扫干净,继而拿了一堆干净的稻草,在地上铺开,随后舒舒服服躺下,盯着满天繁星发呆。这皇宫的夜色,是比宫外要美。头顶的银河像薄如蝉翼的披帛,夜色深沉如水,寒风冷冽冻人皮骨;她将手拢进袖子,朝着花皮虎肚皮位置缩了缩,以它皮毛取暖。她微微阖眼,便睡死过去。花皮虎通人性,似乎很喜欢她,翻了个身,用爪子盖住她,拿花白的肚皮紧紧贴着她的脸,以此给她传递温暖。柳九九抱着花皮虎的肚子,大家伙腹下滚热如炉灶,让她睡得安稳。景萃宫内的人,以为柳九九跟周凌恒在一起,全然不知柳九九现在的状况。直到亥时,周凌恒消了气儿,带着小太监走进景萃宫,想来看看柳九九;他打算厚脸皮儿道个歉,白天那事儿也就过去了。让他没想到的是,下午一别后,柳九九压根就没回过景萃宫。周凌恒叉着腰,焦急地在景萃宫踱来踱去,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铲铲必是迷路了,小安子,赶紧差人去找!”皇宫这么大,她身上还有伤,这天寒地冻的天,她独自一人在外面,指不定会冻成什么样。周凌恒揉了揉胸口,消停了一日的胸部,又开始疼痛,这是因为柳九九旧伤复发。她此刻抱着花皮虎的肚子,没完没了的咳嗽,这才牵动伤口,导致周凌恒替她疼。周凌恒整个人都疯魔,揉着胸口一拳砸在桌上,将雕花楠木桌砸了个粉碎。一刻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