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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满了抵触和一种难以形容的不安全感,就像她原本平衡的世界已经被侵犯破坏。袁莉一走,她就倒头躺下拉起了被子把自己再次蒙起来,她想还好他走了。 整个寒假,周斯时没有再出现,但他的名字还是一直在许家被提起。比如彭珍一早想起周斯时就会问许悠妙:“小时不知道出国读书要准备些什么,你问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许悠妙撒谎应话:“他说不用。” 彭珍点点头,自言自语:“听说他表叔一直在 y 国,过去有人照应应该没什么问题。” 许悠妙看着面前的粥,没什么食欲。 周斯时离开的那天,周家的车特意绕到许家来道别,许悠妙还是没有出去送他。她站在房间窗口透过窗帘缝隙看楼下,她看到周家又换了辆新车,周斯时很有礼貌和风度下车向许汉生彭珍以及许靖道别。他折身重新上车前抬头看了看许悠妙房间的窗口。 许悠妙下意识拉住窗帘想更紧密拉上,又怕窗帘一动,他就会发现她在偷看,于是她生硬拽着窗帘一动不敢动。等车子走远后,她才长长舒了口气,心想生活终于要清静了。她发现自己的房间和内心都变得很空荡寂静,同时她也有点兴奋,因为她想自己可以尝试做很多其他的事情来填满空缺。 你们不就是我生活的一部分吗? 周斯时的离开没有给许悠妙带来太大的影响,如果非要说有影响,那许悠妙认为是好的影响。她身边朋友变多了,原本围绕在她身上一些无形的眼光和猜测变少了,她觉得自己更独立健全了。不然她走到哪都有周斯时的影子,总有人问他们什么关系;不管她做什么,他都要管要问要跟随。他总在无形中不断介入她的空间,不断挤压她的思考能力。他离开了,她就能张开双手管自己往前走,坦然面对家庭问题。 许悠妙的高中三年,过得快乐也压抑。她在高一第二学期的期中考之后,找了个机会和许汉生摊牌,她希望父亲迷途知返,不要再伤害母亲和他们的家庭。许汉生对于许悠妙说出他的秘密很震惊难堪,他很羞愧当着许悠妙的面删除了对方。之后,父女俩相对无言陷入很长的沉默,然后无声和解。 坦白让许悠妙感到些许解脱和轻松,她决定相信父亲一次,把这件事埋藏在心里不再提。 那段时间,许悠妙内心重新获得了平静,她和纪堂分享了这份平静。 纪堂听了这件事,内心对许悠妙很佩服,因为他想换作是他很难做到这样的勇气去面对父亲,他眼里的许悠妙充满了力量。两人的友谊也愈发深。 但很快,许悠妙从这件事情明白到人是很难改变的,她在高三那年又发现许汉生其实没有和外遇对像真的断绝联系,他们依旧有往来。 在那一刻,许悠妙感到一种从所未有的孤独感,她明白到“家”原来是一个非常抽像的词,它由人组成,每个真实的人都充满人性的善恶欲望,每个人从来都不是可控的。家毋庸置疑是温暖的,但它是悬崖边的火堆,一直在崩塌的边缘。只是很多人不愿意承认这件事,他们说只要坐在悬崖边老实别动,坚持不动,就没有人会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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