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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东村来的王师傅跟钱师傅已经在厅堂上候着了,太公跟他们寒暄过了,便请刘不取过来引荐了一下.那王师傅名田,是个骨科医师,早年曾在川中行医,后来因张献忠流犯川边,便流落到闽中此地,挂牌行医.钱师傅名胜,原是个贩皮货的,因周太公经常让他带些书信出去,因此便熟络了.
太公跟王田,钱胜扯了些闲话,这时赵管家回来了,他的后面跟着个枯瘦如铁的高个老头,双目炯炯,骨格清奇,左手把玩着三个大铁弹.太公忙起身迎了上去,笑道:"知耕兄轻易足不出门户,今日舍下能请到陈兄,蓬荜生辉.陈兄看上去依然是神采飞扬."
那老头抱拳哈哈大笑道:"我早就想过来看望节公了,顺便讨杯酒喝,只是没有个象话的借口."
太公携了刘不取的手,上前跟陈老头道:"这位是舍下今日刚延请到的馆师刘不取先生,燕山人.他少年才俊,风华正茂.今晚诸公俱是座上宾,一定要尽兴,不可拘束."太公又对刘不取道:"这位陈老爷子,年轻时随我大明军在高丽呆过三年战功赫赫,后来归隐乡野,是我们乡中的耆宿,深孚众望."
刘不取恭身笑道:"原来是陈老前辈.家父生前曾经跟晚辈提到,当年在朝鲜顺天与丰臣秀吉手下大将小西行长血战时,陈知耕将军身中倭寇九箭,尚犹挥剑大呼杀敌,军中为之耸然动容."
陈知耕打量了一下刘不取,讶然问道:"刘先生,恕老朽眼拙,令尊是--"
刘不取道:"原今朝礼部主事燕山刘心水."
陈知耕于是执起刘不取的手,笑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子!令尊安好?"刘不取道:"家父已于三年前过世了."陈知耕便连说了两声可惜.
大家于是相让着入座了.太公把修流也叫了来,修流拜过了陈知耕等三人,然后在太公身后站立着.陈知耕与刘不取招呼他坐了下来.
陈知耕的面前摆了个大碗,家人一碗一碗的给他筛酒.席上喝的是去年酿的青红酒,三巡一过,众人脸上都有些热烈.此时周太公起身拱手道:"犬子修流,几年前曾随王兄习学过三战,四门,二十八步连环,后来又随钱兄学腿法,再后来又蒙知耕兄指导,学了点剑法.现在便让犬子下场演练几下,以助酒兴,如何?"
刘不取听了这话,暗地里苦笑了.从一进周府开始,他就发现周太公对自己的不太信任.其实,他的怀里还有一封周修涵托他交给周太公的密信,他还没有来得及展示出来.他虽然没看过这封信,但他当时从周修涵把信交给他时那沉重凝肃的神色中,便隐约知道了这信的份量.它也许是一封绝笔,但他又不想让眼前这位皤发落魄人过早地为他的儿子伤心.在"迎风楼"上他与周太公虽然没有深谈,但他已经看出了老头的倔强,与那份莫测高深的城府.
姜毕竟还是老的辣.刘不取想.他不知道自己这次远道跋涉而来闽中馆课,是否理智.因为还有一些微更重要的事正等着他去做.
修流捋起衣裳,下场去打了一套四门,虎虎生风,接着又踢了一圈连环腿,王田,钱胜看了喝采.太公便轻轻拿眼去看觑刘不取.刘不取说了声好,却不再则声.王田,钱胜两人的脸色便有些难看了.
陈知耕满饮了一碗酒,道:"诸位,今夜月色正好,小老儿愿与刘先生玩上几招,以助酒兴."说着便脱了外套,大步来到场子上,他步履沉稳,显见功力非浅.刘不取忙起身恭立道:"晚辈岂敢与老前辈讨招."
太公与是笑道:"今天大家都不是外人,贤侄你就上前去向陈老前辈讨上几招,露上两手,也是好的."
太公话音未落,刘不取突然夺身而起,倏忽之间,身子已轻轻落在陈知耕身后.王田,钱胜的脸色霎时间全都变了.只有周太公微微而笑着.他觉得,从武功修为而言,修涵没有给他找错人.
这时陈知耕已经无法转身,他已经完全处于被攻击的被动地位.他没有想到刘不取的身手会如此之快,而且一下就占居了胁迫他的位置.此时刘不取他如若一剑在手,又是在实战时,恐怕早已点了他背后的十二处穴道.当初他跟日本忍者过招时,也受到过突袭,但是还没有过象现在这样有芒刺在背的感觉.
陈知耕慢慢走上堂来,朝太公抱抱拳道:"节公,惭愧,惭愧.真是后生可畏啊!"
修流在一边见了刘不取的身手,若有所思.
刘不取却笑道:"陈老前辈不必在意,晚辈方才只是借势而已.现下晚辈愿舞剑为诸公助兴."说着从行囊中拔出一剑,只见白光一闪,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