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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针灸时下针一样。
离开了那一个点,你就算扎得冒血也完全没用。
那个初春的午后似乎才过去了不久,记忆中突然闯进院子,扑在躺椅边,理直气壮的哭着要求他叫她一声“哥白尼”的胖嘟嘟的小姑娘似乎一直没有变化。
也许在他的潜意识里,一直在拒绝承认当初的那个小姑娘已经长大了的事实。
分离之后的再次重逢,他对她的定位已经从少年时的小友渐渐的变成了亲人,心爱的小妹,他希望自己能够做个最称职的哥哥,陪在她的身边,伴着她走过这一段美丽多彩的青春年华。
在她迷茫的时候,倾听她的烦恼。在她困惑的时候,给出忠告和建议。在她疲惫的时候,提供自己的肩膀和怀抱……
直到未来的某一天,她找到生命中的另一半,他会在她的婚礼上,和她的家人、朋友们一起将她珍而重之的托付给另一个男人,从此将更多的关爱默默的放在心底里,以免给她和她的伴侣造成不必要的间隙和困扰……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对彼此生活、心灵的了解和深入,那种投注在她身上的疼爱,关心,保护,信任,甚至是依赖……
这种种的情感经过长年累月的积累,融合,就像是经过沉淀发酵的酒浆,早已慢慢的变了味道,不再是纯净的友情,也不再是温暖的亲情。
江源刚刚的话就像一只敲碎封泥的手,猛的将一酝熟酒开启,扑面而来的香醇让他骤然发现,这些感情长久以来似乎一直在悄悄的发生着改变,尤其是白晓棠到B市求学,他们朝夕相处的这两年。
只是他们认识的时间太久,改变的过程又太过漫长,缓慢到让人完全忽略掉其中的种种细微的变化,以至于必须出现一个契机,一个提示,才能察觉品味出早已面目全非的味道。
如果有一天,白晓棠突然将一个男生领到他的面前,浑身充满喜悦和幸福的告诉他,这就是她所爱的人,是未来将要和她携手共度一生的人。
然后看着她将曾经停驻在他身上的陶醉目光,满心的关切以及和他共同度过的快乐时光全部收拾打包,毫不留恋的和那个男人一起手牵手从他的身边走开,结婚,生子,相依相偎直到发白齿落,就那样和自己渐行渐远,慢慢疏离。
遥想着那样的情景,郑曦望着对面玻璃窗上自己冷静到几乎没有表情的面庞,扪心自问,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还能做到自己当初所想的那样洒脱漂亮,那样从容不迫的将自己这些年来一点一滴的投注到她身上的情感干净利落的收回,然后把她身边的位置让给那个不知从什么地方跑出来的家伙吗?
郑曦一直对自己远超同龄人的自控能力感到自信,旧日的顽疾让他可以将自己的情绪收放自如,只要他愿意,便可以维持在一个适宜而标准的水平线上,丝毫不差,全无波动。
可是,缺乏情感经验的他却忘了,感情和情绪是两回事。
他可以让自己随时处于冷静,理智的状态,可以将自己的情绪像书本一样分门别类,安码齐整,但是没有人可以完完全全的控制住自己的感情,自己的心。如果有,那便真的不是人了。
思想到这里,在苗添和江源的口中一向四平八稳,淡定冷静得缺少人气的郑曦,心忽然乱了起来。
他突然自桌前站起身来,将手上的茶杯放在桌上。
动作无意中有些重了,茶杯底叮的一声接触到桌面上,在安静的房间里,声音显得意外的刺耳。
郑曦轻微的皱了下眉,拿好手机和钥匙,想了想,又将江源丢在桌上的一盒刚刚拆封的烟和打火机也顺手拿走,转身出了宿舍,骑上了车子。
夜晚的黑暗将原本就广大的校园似乎又扩大了数倍,他骑着车子信马由缰的在路灯柔和的光线中和地上的树影间轻快的穿梭着,兜头吹来的风随着时间渐晚而染上了一丝清爽的凉意,心头难得的纷乱和喧嚣又迅速的平复了下来。
无论是出于一贯的理智、审慎,还是出于对与白晓棠这份感情的珍视,他都不想急于做出结论。
他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似乎是心随意动,当郑曦意识到的时候,车子已经距离校门不远了,心里一动,索性出了学校,直奔白晓棠的家而去。
虽然心里的感情还没有理顺,但此时此刻,他莫名又迫切的想离她更近一点。
到达她家楼下时,时间已经有些晚了,在小区院子里散步乘凉的人基本都已经散了。
郑曦仰起头,望向白晓棠房间的窗口,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