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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一池高低相错的荷叶,一扬手,刹那间抽苞长大,然后盛开。隐蔽许久,终于在一个晚春的夜半时分恢复。景其立刻惊醒,坐起身的动静大了些,锦被掀开一片,而季程只是动了动,自发地朝暖源靠去。景其警戒片刻,发觉久映的灵气并无异样,给季程裹好被子,悄然无声地下床离开卧房。
来到花园,入眼便是一池怒放的红莲,鲜艳如血,景其双唇紧抿,不知久映用法术造出这种景象是何用意。抬起头,只见久映坐在亭顶边沿,一旁的长明灯发出幽暗的光,一只手撑着,手背上隐约可见一个方形字符;景其顿时放下心来,那是太曦的符咒,有了太曦的抑制,久映不能对自己……对季程怎么样。
一时间脑中闪过很多,久映竟不知如何开口,未几,还是景其打破了沉默:“你若是又私自下凡,还是在被发现前回去吧。”
听到这句,久映突然无名火起,“玉炩大人是在驱赶久映不成。”
“你明知……”景其摇摇头,无奈的眼中漫上一层难过,“既然不喜凡间,还是回去吧,否则太曦和胤凰——”
“想必玉炩大人也看到久映手上的印符,可是认为久映不能怎样了?”
景其无可奈何,默然以对,静了一会,久映轻灵地一跃而下,在几步开外站定,景其看不清背对月光的他的脸。
“神官面前的玉炩大人,我面前的玉炩,你都不是,那我该恨谁……”
“久映,你想要的是什么。”
“我只想要玉炩跟我走,只陪着我一个,只看着我一个。”
“我想要的可不仅这些,望境有太多束缚,在这里我同样待你一心一意,为何执意回去。”
……不一样,那不一样!
久映没有说出口,突然觉得很疲累,无力再坚持什么,恨也不是,不恨也不是,无论取舍哪边,都没法释怀。只想回到望境好好地睡上几天几夜,然后忘了这一切——他还是决定有始有终:
“太曦大人答应我在沐均大人给我重造肉身后留在凡间,你要如何。”嗓音轻柔似水,一如许多年前脸上漾着浅浅的笑,唤着“玉炩”。
景其大惊,好一时没有反应,只呆呆地瞪着面前的人。他怎么也没想到久映会在这时候妥协,当初的倔强固执,没有丝毫犹豫地朝望境飞去以及为了要把自己带回差点烧尽丰城的情景还历历在目,现下忽然服输——在自己把季程视作心头至爱以后。景其不语,久映亦沉默,好耐性地等着。
半晌,景其才开口,声音里满满地苦涩,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我已经……不会再……”
久映转向荷池,盯着最大最高的一朵红莲,“那我再问你,若那时我与你留在凡间,又如何。”
“……你不会。”景其苦笑。
“呵……”久映也轻笑,“我大概真的是把玉炩大人给杀了。”他握紧长明灯向前走了几步,立于水面上,红莲盛景消失,长明灯霎时变得明亮,景其又紧张起来,有些戒备地望着他。
久映回头深深地看了景其一眼,转过去的同时消失在空中。
夜色如常,就好像方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景其怀着极其复杂的心绪回到床上,便再没了一丝睡意,闭上眼,些许怅然若失间脑中走马灯似地闪过与久映的种种画面,就这么到天明,也觉心累,看看身边睡得正香的季程,又觉满足。和久映已是错失错过,只要此时能这样抱着季程就好。
流云之上,回到望境的久映还真的长长睡了多日,梦里谁都不在,只有看不到边熊熊燃烧的无烬烈焰。醒来入眼就是太曦那张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脸,愣神片刻,久映扯开一抹微笑,煞是好看。
“太曦大人,如我之前所言,我回来陪伴两位大人了。”
死魂香 一
正午刚过,星策和百言就回来了,但是季程几个直到晚膳时分才见到他俩,且百言很明显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半垂着眼,脸色苍白,软软地依着星策。吃饭也是吃着吃着手就停了下来,像是要睡过去的样子,星策作势要喂他,却被推开。
“百言可是哪里不舒服?怎么还勉强起来,饭菜让人送去房中就好。”季程也停了筷,担忧地望着他。
“不……我只是……有点累……”百言只摇头,季程看向星策,他也是摇头。
景其不动声色地吃完,看季程往书斋去了才折身朝百言卧房疾步走去。刚见到他俩的时候是惊得差点脱口而出,这会要好好问个清楚。
“星策,你们去了哪里,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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