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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在长明灯的流转光波里。
朔月的夜晴空无云,却飘起了小雨,雨丝密密如织温柔如羽,润物细无声。
景其双唇动了动,拼了力地用暗哑的嗓音唤道:“沐……均……沐……均……”
绿光飞舞中,一位容姿端华、气质沉静、眉目间隐带仁慈的女子逐渐现形,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她的雪白双足赤|裸不着一缕,触地不脏,同时脚边生出花草,是眨眼功夫破土出芽成长开花。
“玉炩,你可知你的一时心软,差点害得这一地无辜生灵被无烬收了去,连轮回都不得入。”女子的声音轻轻沉沉,温和悦耳如沐春风,话有责备之意却听不出情绪。
“沐均……抱歉……”
沐均静静地站在一旁等景其起身,不一会看到他身边的人体内飞出一魂六魄,又听他道:“帮我,定住小程的魂魄。”沐均伸出遮在长袖里的手,捉住那些魂魄,又送回季程身体里。清凉的雨丝绵绵不绝地落在景其身上,但不会感到冷,反而很舒服,伤口的疼在缓解,散乱的灵气也开始汇聚成流,游走四肢。半个时辰过去,景其恢复了力气,坐起身来。
“呵……让你见笑了,我这副狼狈样有没有让你消消气?”摸到插在离心脏不远处的发簪,手上巧妙地一个施力将其拔出,景其也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哼也不哼一声,“久映呢。”
“我把他打回长明灯里了,你为何迟迟不动,非要待到他伤了你,若我不来,你就眼睁睁看着这片土地化作焦土?这罪孽就深了去,你都未必承受得住。”
“对不起……我并不想以这种方式与你重逢,我不想惊扰你,我只是——我不忍心将他打回长明灯,从未这样待他过……”
“你不忍是你,长明灯可没对你手下留情。”
这话就字字正中,景其闭了眼,沾满血的手捂上心口,有些伤痛,别说沐均,连自己都无法给自己治疗。
第 27 章
“沐均,不会再有下次,对不起,在没到你醒来的时候惊扰了你。”景其疲惫不堪地说,声音低低的,另一边手抚上季程眉心——好在,小程是保住了,丰城也保住了。
沐均目光落到季程身上,瞧着他与久映有如双生的面容,“此人魂魄残缺不全,本应是个死胎,后再入轮回,却因长明灯的灵气和你的护佑活到现在,往后你要作何打算?”“自是继续护着他好好活下去。”沐均拿过那支黑玉发簪,上边的血污立即被净化,“他是你对长明灯求而不得的替代?”
“不……我从未将他当做久映的替代。”景其顿了片刻,“久映会如何?也不知他是不是私自下凡。”长明灯依然浮在空中,明艳的火光在久映融入时就开始暗淡下来,现在仅能依稀看到灯罩里的一缕火苗在跳动。
“玉炩,你不要你的神器了么。”
“已非神,何来拥有神器的资格。”
两人静静凝视对方良久,沐均又垂下眼,欲说还休,景其先开了口:“你是不是想说,与神获得的这一切相衡的是失去七情六欲,而我正在用这一切来满足自己的私欲。”沐均默然地望他,脸上表情已经说明了景其所言即是。
“我确是改了小程的命数,将来若有什么,我都会替他担着;况且,当初他俩把我打入轮回,便是毁去我的神骨,你以为我当真如此在凡间逍遥自在?”景其唇角扬了扬,似笑非笑的脸满是不屑和嘲讽,“然我虽有过,却罪不至死,再加上将功补过不断,能奈我何?”沐均闻言摇头,好友迟早要栽在这种自负上。
星空下万物俱静,季府花园的荷花池旁,两个一别千余年的神相望无言,旁边躺着个人,这场面怎么看怎么有点不是滋味。景其想说些什么,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沐均亦然,一时间都想起过去很多事,仲有千言万语,竟自沉默。沐均看景其不束发不戴冠,比记忆中更多几分狂放不羁,眉目间似有温情几许,忽觉放心,并无可忧,抬脚走到他俩近旁俯下身来。
沐均将手里的黑玉发簪插入季程发间,极缓慢地,像在小心翼翼触碰易碎的瓷,一缕灵气随着她的动作融入他的身子,景其愕然道:“沐均?你——你这是……”沐均一双眸子水光潋滟,扯开一抹微笑,眼也不抬,“我只问你,长明灯一事可有后悔,可有遗憾。”
景其叹了一声,微不可闻,“当时誓不再回望境的你可曾有过后悔和遗憾?”沐均身上逸出淡绿光团,点头道:“我时间不多,只帮你这一次,下回——你好自为之。”
“沐均!”景其一下站起来伸出手,也不知是不是下意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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