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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样也好,终于让我摆脱了那要命的疼痛。
手机仅剩一格电,现在我比任何时候都希望能拥有一双完整的手,也许我可以试着挖开这些水泥,也许我还能再次见到你,再次拥抱你,听到你的笑声,感觉到你的心跳。
命运夺去了我身体的很多部分,但没关系,我最珍爱的那部分还在。现在我还能看到你的样子,一切
都在我的脑海中,从未模糊,只有死亡才能将这些抹去。
梦中,她听见婴儿的哭声。
睁开眼睛,却见米多在哭。小女孩先前叫不醒妈妈,此时见她醒来,方才破涕为笑。
一场梦?竟是一场梦?她努力起身,从床上坐起。窗外是刚刚透出天光的黎明。
她想起了一切。昨晚的婚礼,她带着米多提前离席。回到家安顿米多睡下,她自己却难以入眠。她先吃了一片安眠药,半夜又吃了一片,终于入睡。浑浑噩噩的,她竟做了那个梦。
是的,不过是场梦,祉明没有丢下新娘来找她。他怎么可能来找她?他已经结婚了,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
苏扬情绪低落,疲惫不堪。可她是个母亲,再是孤立无援,也要担起一切,让女儿依靠,别无选择。她匆匆给米多洗漱、喂饭,送她去幼儿园。
路上,她感到阵阵发冷。她知道自己精神已近崩溃,身体状况也堪忧。可她无能为力,只能茫然前行。
心里还是有不甘的,可又能怎样?她还有什么选择?她是一个母亲,米多是她唯一的亲人。稳妥的生活、完整的家,是孩子最需要的。作为母亲,有什么不能牺牲?还有什么放不下?李昂在等着她。北京的生活她可以想象,坏不到哪儿去。
是的,应该选择对米多好的生活。什么都不要再想,打起精神,做该做的事情,收拾行李,预订机票,准备离开。
生活就是这样,无论你受了何等委屈,觉得这一天如何过不下去,生活还是要继续。哪怕你不愿往前走,命运还是会拖着你走。除了忍受、顺服,你别无选择。
苏扬知道自己一定是发烧了,从幼儿园回家的路不过十分钟,她却走得极为吃力。在大楼外的台阶前,她忽然感到一阵眩晕,随即摔倒了。
由于膝盖疼痛,她伏在地上一时无法站起。恍惚间,她只想就这样跪在地上大哭一场。这时她听到身后有人走近她,那人从背后将她扶起。她感觉到的是一个男人的手臂,坚实有力。她正要说“谢谢”,却忽觉他扶着她的动作有种熟悉的温暖。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这是陌生人之间不该有的亲密。她心下惊疑,转过头去。
这一瞬间,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觉得心被某种东西猛地一击,好像要停止跳动。
她怔怔地望着他。祉明,是你吗?你怎么在这里?在我倒下的时候将我扶起,在我虚弱的时候将我抱紧,在我已经绝望的时候回到我的身边?
这也是梦吗?
可抱着她的,分明就是他。他穿着白衬衣和牛仔裤,仿佛还是多年前的样子。
这一定是梦,他已经结婚了,他怎么可能再回来?婚礼上他穿着礼服,拥着他的新娘,一杯杯地喝酒,与众人谈笑。他对她熟视无睹睹,他客套的微笑将她推至千里之外,他甚至不再认得他们的密语,也不认米多,他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他已经是别人的丈夫了。
梦境欺骗过她。这一次,她要尽快地醒来。可是,可是……她触到了他的右手,那样冰冷坚硬。他的右手分明是假的,就像她在婚礼上看到的那样。她不忍再去看。
这时她听到他说:“苏扬,是我,是我,我们先上楼去。”
不是梦,这一次不是梦。她在他的怀中,感受到一切都是真实的,他真的回来了。
他告诉她,婚礼之后,他跟刘圆圆要了她的住址。她轻轻地点头,领着他往楼上走。此刻她忽然清醒过来,只觉得疲倦,没有任何激动与喜悦的感觉。事后她想起自己在这一刻的冷静,是什么浇灭了她的冲动与热情?
我愿随你,海角天涯
是他,一定是他。她看到的他,不再是婚礼上那个平和笃定的男子。他神情疲惫,显然一夜未眠。他对她微笑,可她看得出那笑有多苦、有多无奈。
她看到自己对他所做的事情是多么残忍,悄悄怀孕,生下孩子,多年后又出现在他的婚礼上。她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愧疚。
而他所看到的,却是他自己的残忍。多年来他杳无音讯,让她独自承受了这么多。再次见面,竟带回一个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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