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第1/4 页)
他还是笑,和她碰了一下杯,不接她的话,却喝下了酒。
放下酒杯,他说:“我下午就走了。”
“我知道。”
他又说:“据说异地恋不靠谱。”
“那是不靠谱的人给自己找的借口。”
到这里,便无话了。随后他一边招呼她多吃,一边往她盘子里夹菜。她闷头吃着,觉得眼睛涩涩的。台上的评弹热热闹闹,琵琶声又急又欢。他察觉到她情绪有变,但也只是静静等待,似乎在等她的眼泪。她的眼泪就是不落下来。
他突然说:“妹妹,看你楚楚可怜,我送你个礼物吧。”
“你叫我什么?”她抬起头,看到他在笑,笑得深情又美好,调皮和散漫藏在眼睛里。
“妹妹。”他重复了一遍,把手放在了她的膝膝盖上。她顿时感到一阵温暖。
这是他第一次给她昵称,有了亲密关系的男女之间才会有的那种专属的昵称。
她看着他,快乐得难以自持。恋爱的快乐,真正的快乐,此时她才体会到,之前她根本就没有恋爱过。
“那我该叫你什么?”她情绪大好,“哥哥?情哥哥和俏妹妹?”
他微笑着。
“算了,我还是叫你老公吧。”她说着,表情已经天真烂漫起来,像个嗲嗲的小妻子。
他笑道:“你还没问我要送你什么礼物呢。”
“是什么呀?”她笑着问。
他说:“我刚跟老板请了一个礼拜的假,留在上海,陪你到上飞机。”
她看着他,顿时失语,只有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喜极而泣正是如此。
“喂,你不喜欢啊?那我下午就走了?”他不放过任何机会逗她,惹她。
她抿抿嘴,又是哭又是笑,筷子都落到了地上。
等情绪平稳下来,她问他:“你怎么请假的,你们老板会如此开通?”
他一脸不正经的笑,装出轻浮的样子,说:“我跟老板说,我在上海有了艳遇。”
“流氓!”她嘴上在骂,脸上在笑。
“我老板说,让我好好享受这个艳遇。”
“这是什么老板啊!”她还是笑。
他见她当真的样子,得逞似的大笑起来,笑完了他说:“骗你的,老板对我上海之行的结果非常满意,我给他谈下来了重要的买卖,他放我几天假而已。”
她看着他,什么都不说了,只傻傻地笑着。
这一天,这一刻,她太幸福了,她从不敢奢望自己与祉明还会有这样美好的时光。但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暖酒一壶、小菜数碟、大弦嘈嘈、小弦切切,这所有的声、色、香,融入这片甜美的记忆。两人时而对饮,时而对谈,时而沉默,握着彼此的手,无言微笑。
后来她想起什么,问他,既然还要在上海逗留几日,可有打算回去看看他的母亲和外公。她很恳切,想要拜访他的家人。
他却摇头叹道,外公已于前年过世,母亲随丈夫一家住在宁波,很少与他联系。他自己早已成年,又一贯独立,不愿再去打扰。
她心下失落,感慨人与人的关系真是不可捉摸。即便有血缘关系,也会因种种原因不相往来,更何况其他关系。她又想到他,无根无基,注定漂泊,而他又乐于如此,当即有些灰心。
她从原先的小旅馆搬出来,和他住到一起。
他指指她拖来的小箱子,问:“这就是你去英国的全部行李?”
她说:“我是逃出来的嘛,丢了一个大箱子在家里。”
他眼中有了一点伤感,伸手摸摸她的脸,说:“走,陪你去买点东西。”
他们去逛酒店旁边的IKEA(宜家)。这间北欧品牌家居店在中国风靡多年;以其简约独特的设计吸引了众多年轻人。他们手挽着手,像所有在此采购、准备开始一起生活的小情侣一样,温馨又甜蜜。她不厌其烦地坐到一张又一张沙发上去,抚摸那些又大又软的抱枕。她拉着他跑到这里又跑到那里,说将来他们的卧室要摆一张这样的床,客厅要摆一排那样的柜子。他只是笑,她说什么他都说好。
后来她看到一张红色的棉布转角沙发,一如她梦中所见,顿时呆立不动,眼泪又要出来。
她终于能够对他讲述那个梦。
他们有一个家,家里有红色的沙发和蓝色的墙。木质窗台上摆满绿色的植物,还有大株的百合花。他们有三个孩子,两个男孩一个女孩。阳光明媚的早晨,他教哥哥和弟弟踢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