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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双套出租马车吱嘎吱嘎地驶到胡同口,巴斯特停下来,保持一定的距离,等候那些人将行李装上车,又几乎是匆匆忙忙地离开了。没人有从他们来时的那条路回去的意思,因为那样一来他们在狭窄的胡同里就得紧贴着她挤过去,几乎会碰到她,他们当中显然没人有这份勇气。
巴斯特此时已经在后悔没有打破自己的一个铁定习惯,更深地望穿迈斯托的内心了,因为她慢慢地在开始问自己,他对他的手下都是怎么讲她的。不管他讲了什么,显然让他们吓得要命,让他们不仅害怕接近她,甚至都害怕跟她发生目光接触;好像他们真怕她的目光有毒似的。
事实确实如此,但这事他们不可能知道。
想到这里巴斯特又微笑起来,但只笑了一下,然后她甚至又往幽暗的胡同里后退了一步,等那些人装完她的行李,离开了。她脑海里的那个低声警告的声音是对的:水手是群迷信的人,这种故事经常是传得越广就越具戏剧性。这不是她头一回经历这种事。
最后一个人远远地绕过由仓库、车棚和办事处组成的建筑物,消失不见了,巴斯特低垂着目光走出胡同。马车夫坐在前面宽敞的驾驭台上,几乎扭歪脖子,徒劳地想看看她黑暗的风帽下面的容貌,巴斯特步伐加快了一点,不像个女士样地匆匆钻进马车,关上了门。此时她才想起她还没将目的地告诉马车夫,可她还没来得及纠正这个错误,外面就传来“啪”的一声,双套马车突然动起来了。
太阳神赫鲁斯 第二章(1)
考虑到这辆双套马车是那么的沉重和粗笨,它的速度真可算快得惊人。房屋破败的正墙和络绎不绝的行人飞速退去,每当拐过一个街角或道路拐弯时,弯度时常陡得整个车厢剧烈晃荡,此时它要是倒下去,她也不会感到意外的。马车夫一定是迫不及待地想赶到目的地,或者是想离开这里。
她有多种方法来改变这种有点令人不安的奇怪情形,但她身体往后靠在硬邦邦的长凳上不动,静待事态的变化。对马车夫的古怪行为可以有种种不太喜人的解释,巴斯特考虑着,又一个个地放弃了。她相信迈斯托能做出很多坏事来,但她不信他会让人将她诱进一个陷阱,因为那样做是愚蠢的。如果他真打算怎么她,漫长的航程中他有过足够的机会去做;而且风险要少得多。
好吧,假如他真的阴险地为她准备了一场的意外的话……巴斯特笑笑。有人会出意外的,但不是她。
巴斯特也拉开了车厢另一侧的窗帘,观看掠过的城市,借此打发时间。她不是头一回来伦敦,但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伦敦城发生了变化,而且这变化不一定对她有利。他们还在码头地带,虽然马车夫赶着他的马匹在路况很差的道路上疾驰,就像身后有魔鬼在追他似的,世界上没有哪座城市的码头地带是比较高雅的,通常那里不仅吸引冒险家和商贩,也吸引各种可疑的无赖和那些也许天生不是很坏,但沦落到底层、一无所有的人们。这里也没什么两样,她也没指望有别的。
尽管如此,双套马车飞速奔驰在黑暗的胡同里,快得巴斯特不止一次目睹到行人惊慌地跳开,才得以脱身,对着他们的背影送来一长串恶毒的诅咒和辱骂,像一道声音的航线,这些胡同要比她记忆中的肮脏和破败得多,她看到的那些人也一样。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紧张和怀疑的气氛,巴斯特几乎能用手触摸到那普遍存在的暴力倾向。城市的这一部分好像……被遗弃了,她奇怪地想道。那些房屋不仅外表上再也得不到维护、得不到迫切的修葺,内部及其居民也是如此。有两三次——虽然现在是大白天——他们穿过突然冒出的雾堤①,可马车夫没有将车速哪怕降低一点点。
巴斯特忍不住对她自己的念头发笑了,可是,假如此刻她能看到自己脸的话,估计她也会发觉这一微笑有多不自然。某种东西挥之不去,那毫无根据的怀疑的阴影,她一直就感觉到这种怀疑,它在啃啮着她的意识边缘的某个地方,几乎是悄悄地,但很厉害,不容忽视——像一根小刺或一棵仙人掌的刺,被它扎了,它紧贴在皮肤下方断了。
也可能不是这样,她寻思道。或许她觉得这里的一切年久失修,令人害怕,只是因为她是带着这种惊惶的感觉登岸的。
她最终甩掉这念头,又将注意力集中于行驶了,很快就不像开始时那样令人沮丧了。离开码头越远就越明亮了,好像日光真的是被那些破败的胡同及其居民吓走了似的。他们还行驶在跟大英帝国的首都不般配的建筑物之间,但不久路两旁就出现了像样点的房子,路也变宽了,路面认真地铺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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